語氣冷漠。
“舊事不用多提,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來吧!”
“殺了我,或者被我殺掉。”
“為了對付你,我可是連許多年未曾動用的開門都重新拿起來了。”
聽了葦名一心意態決絕之語,紫衣僧人沒有回答。
只見他緩步前行,雙手依舊呈合十狀,每一步都仿佛用筆尺量過一般,精確且穩定。
葦名一心讓出洞口的位置,兩人四目相對,平行著交錯,轉換位置。
就在二人擦肩而過的一剎那,葦名一心忽的動了。
四米來長的大槍橫掃,裹挾著風浪,抽擊如同在半空劃過一條弧線的黑龍,銀白鋼制槍頭在陽光照耀下反著璀璨的光。
鐺——
看似瘦弱如骷髏無二的紫衣僧人抬腿抵擋,槍尖與脛骨相撞,竟是發出一聲極悠長的金鐵交擊聲。
在長槍掃過的那一瞬,葦名一心沒有絲毫停頓,左手虛握著在長槍上擼過,右手黑刀拔鞘而出,僅僅是一刀居合,竟是在空中帶起一層席卷風云的火浪,整柄黑刀都在這一斬之中完全燃燒。
讓火焰燃燒的,是一種名為怨念的力量。
刀光閃逝,火焰頓時將周圍的一切包裹,面前的紫衣僧人面色不變,一雙骨掌拍出,風浪云涌,竟是生生將面前的火焰吹散。
脛骨與槍身緊貼又猛地頂開,大腳踩在青石地面上落下一道深深的腳印,枯瘦的身體早已沖出,緊貼著葦名一心就是一套寸拳短打。
昔日劍圣雖然早已老邁,但還未到不堪的程度,面對一位仙峰拳法大家的貼身短打絲毫不避,靈活運用著刀柄與鋒刃將這數拳盡數逼開,十字長槍轟然掄砸,在空中響起一聲爆鳴。
砰——
枯瘦紫衣僧同樣躲都不躲,面對黑長硬粗的十字長槍轟然抬腿,一式仙峰腿法卷著烈烈氣浪向上踹出。
腳心與長槍相撞,耳邊登時炸開一聲巨響,白色呈實質的沖擊波向著周圍擴散,將一圈草葉遠遠吹開。
只此一招之際,二人四目相對。
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殺意。
兩位昔日好友沉默不言,僅僅以更為剛猛暴烈的招式予以回應,一聲聲拳腳與兵器交擊震響,如雷霆萬鈞,亦如穿云裂石。
遠遠望去,只見一方黑龍與火焰輪舞,另一側則是氣浪與剛勁拳腳紛飛,兩人都在以靈活身法躲避的同時,用能給予對方最大傷害的招式不斷進攻,一招一式皆是往要害死路而去。
隨意一招的碰撞,便仿佛一場小型爆炸一樣,地面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處,連腳步落在地上卸力都能隱約踏動地面。
面對二人這般擁有非人之力的強者,無論是土壤還是石塊都顯得如豆腐一般脆弱。
直到足足一刻過后,體力如怪物般驚人的兩人才將將停下。
“你果然老了,一心。”
紫衣僧人的面上看不出表情,語氣卻似乎帶著傷感,不知在感嘆著什么。
“總比變成你這副模樣更像人一些。”
葦名劍圣的一張碎嘴一樣很毒,沙啞的聲音里聽不出情緒。
“你現在又是在為什么而戰呢?”
“為了葦名,還是與你簽訂了契約的櫻龍?”
紫衣僧人聲音似乎帶著些難以遏制的怒氣,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的身體,早就被龍胤侵蝕到極限了吧。”
“就像剛剛,你在揮舞雷刀的時候,居然連最為自豪的巴流雷術都沒用出,是怕龍胤反噬么?承認吧,你衰老的生命,早已不足以支撐那股強大的力量了。”
葦名一心的大槍,叫雷刀。
聽了紫衣僧人此言,葦名一心也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是啊,我已經老了。”
“老得連戰斗都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