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山內典膳與山內式部利勝二人目光忽然狠辣起來,惡毒得仿佛想要當場生撕了他一樣。
山內家在葦名城里也是個大家族,剛進只狼世界,被韓白衣斬殺的山內重則,就是他們二人的兄弟。
又因為瀛洲是個有搏命復仇傳統的國家,此時見到了仇人,哪怕明白他的實力并非自己所能及,二人也依舊赤果果的表現出敵意。
韓白衣因為不知道倆人是誰,所以一臉莫名其妙。
直到一直在進行祭拜,始終沒有回頭的弦一郎完成儀式,他才抬起頭冷冷的瞥了二人一眼,將怨氣壓下去,獨自從祭首位走出門。
看向韓白衣的目光異常復雜。
九郎和永真也早早看見了韓白衣的身影,強行板住臉,帶著一副悲痛的表情,跟隨弦一郎的腳步從屋里走到外面。
屋中,祭拜依舊在繼續。
弦一郎則是看了眼九郎和永真二人,點點頭,帶著三人向著另一個屋子走去。
進屋后,三人各自落座。
弦一郎什么都還沒說,忽然正坐著直起背,深深向著韓白衣的方向叩首。
韓白衣愣了一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正想去扶,卻被永真拉住,輕輕的搖頭。
九郎也沒有像往常一樣追問韓白衣去了哪,而是神色認真的看著面前向韓白衣叩拜的男人。
在東方文化中,叩拜禮是極重的。
他們都在等待弦一郎的下文。
只聽他用不知何時沙啞了的聲線,沉緩著道:
“這一禮,是我替先祖父所拜。”
“這是他積累已久的愧疚。”
韓白衣本來是擔心弦一郎會像原著一樣砍九郎,這才急匆匆過來。
可忽然間受了這么大禮,有了這么大的反轉,他也有點受不住。
“一心大人于我有教導之恩,之前又沒見過,哪里有什么可愧疚的,反倒是我沒能來得及報答一心大人的恩情......”
弦一郎搖搖頭:
“先祖父曾說過,他這輩子,有一半時間都活在愧疚里。”
他的聲音很沉,也很慢。
“他說,在他年輕時,實在太過執著于力量。所以,才會因為力量,失卻了本心。”
聽到弦一郎的話,在場的三人不由自主都安靜下來。
“正如狼你與御子大人的關系,簽訂契約,所以共享不死。當初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先祖父也曾做過類似的事情。”
“不過,他祈求契約的對象,卻并非是御子......而是櫻龍。”
“他想要從神明那里,拿到更強的力量。”
“他為此付出了很多。”
“他不像你們一樣,有龍胤之力,能夠借助鬼佛穿梭天地。于是,他便只能用雙腳丈量。”
“直到走過了葦名的群山大地,他才最終在一處高峰上,找到了傳說中的源之宮。”
他說著,面上不自覺露出悲切之色,帶著苦笑。
“你應該已經去過了吧?傳說中的源之宮。”
“嗯。”
韓白衣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