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眼中,我們是可憎的,是會帶來疾病與痛苦的薩卡茲(惡魔)。”
“在他們眼中,我們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應該被扔進篝火里生生燒死。”
“我們是惡心的垃圾。”
“我們是阻礙了他們美好生活的罪人。”
“我們所有人,不分好壞正邪,全都該死。”
“你們說,是這樣嗎?”
塔露拉的聲音很平靜,表情也同樣平靜,似乎并沒有什么感情流露,就好像和朋友間普通的聊著天。
但是隨著她的話語,面前那一個個表情麻木的烏薩斯感染者們,卻仿佛被牽動了心弦,勾起了昔日潛藏在內心深處的痛苦回憶。
麻木,并非愚昧,而是一種出于無奈并失去了最后希望時的自我保護。
人們總是用麻木來面對內心深處那真正無法面對的脆弱。
但是,當這最后一層自欺欺人的遮羞布被硬生生撕開,毫不留情的用刀尖刺入他們的傷口深處時,疼痛便會再一次被喚醒。
是啊。
他們只是因為一些無法抗拒的理由感染了一種令所有人都無可奈何的疾病罷了。
就因為這一點,所以他們就該死嗎?
這種事情,真的合理嗎?
他們挨餓、受凍、飽受欺凌。
居然只是因為其他人面對上位者時的懦弱嗎?
他們迷茫了。
這些問題,也許有人想過,也可能因為饑餓帶來的痛苦而懶得去想。可是,一旦真相被某個人赤果果的撕開偽裝,裸露在大多數人的面前時。
那種抱團群聚時加倍膨脹的怒火,足以將所有人從頭到腳的燃燒殆盡。
當他站在人群里的時候,沒有人會是懦夫。
于是便有人開口了。
“那......我們該怎么做?我們......我們難道真的要面對貴族、執政官和他們的職業者軍隊嗎?”
“我們能行嗎?”
抬手發言的感染者從蹲坐著的人群中彎著腰站了起來,習慣性的佝僂著背,看面相卻只是中年人,不過臉上很臟,頭發一縷一縷的虬結著纏繞在一塊。
看他那厚實但卻破舊得看不出材質的爛貂衣,大概在感染源石病之前,還是個家底豐厚的中產階級。
可能是小企業家,可能是律師,也可能是醫生,大抵曾經還有過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但源石病,卻改變了他的一切。
塔露拉看了他一眼,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能思考的人總是受歡迎的,感染者也同樣如此。
她語氣誠懇,用那堅定不移的眸子看著中年人:
“能行。”
塔露拉看著他,又抬起頭,用目光掃過面前的所有人,按住自己的胸口。
“只要你、你們、我們所有人,都想要活下去,像一個正常人那樣活在社會里,餓了有東西吃,渴了有水喝,生病了有醫院治療,天氣冷了能回到溫暖的家里......”
“那我們就無所不能!”
“在此,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塔露拉,六星潛能,職階近衛,現為整合運動組織領袖。”
“我是一個感染者。”
“整合運動,則是一個由感染者組成的組織。”
“我們在為了一切感染者的幸福與生存的資格而努力奮斗著。”
話音方落,一股強悍無匹的源石能就如海浪般咆哮著從她體內奔涌而出,席卷周圍的所有感染者。
站在她身邊的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感覺腦子一懵,身體都在這股威壓的沖擊下不由自主的僵直住,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還好,這股威壓來得快,去得也快。
但是,在這陣威壓席卷下,沒有人再敢小看這個女人。
塔露拉則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向周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