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正在對面下達命令,維娜眼前的屏幕忽然開始模糊閃動,聲音也變得嘈雜不清,只剩下一道道雜音。
維娜則是眉頭緊蹙,遙遙看向街頭遠方。
在那邊,原本五顏六色的世界,在低溫的籠罩下形成一片如玻璃般脆弱而閃耀的冰霜世界。
在一片接連不斷的嘈亂吱呀聲中,周圍的一切都在低溫中凍結。
房屋、街道、血液、尸體、鋼鐵。
眼中所能見到的一切,都在那白發女人經過的瞬間凍結固定,整個人如同行走的冬天。
她走到哪里,冬天便降臨在何處。
她的身后甚至飄起了一場薄薄的雪。
與冬天共同伴隨著她前進的,還有一群身穿制式白色冬袍,手持長刀,每個人都用白色毛絨兜帽蓋住腦袋,身系紅袖的冰雪部隊。
哪怕是在凍結的冰面上行軍,亦是沉默而整齊,每一步踏在冰面上都顯得無比扎實有力。
明明跟著數十人,但除了腳步聲之外,整個部隊卻是沉寂冰冷得如同烏薩斯冬日的寒風一樣。
他們是‘雪怪’。
由烏薩斯最偉大的戰士,‘愛國者’博卓卡斯替組建訓練,被烏薩斯最冷的夢魘率領的小隊。
而站在隊伍最前方,那個有著一雙白色兔耳朵,身穿白色‘愛國者’披風大氅,面部自鼻梁橫切一道刀疤,始終閉著左眼的卡特斯(兔兔)族人,就是他們的隊長。
整合運動干部之一,霜星。
霜星與雪怪的所有成員,都是出身于烏薩斯這個國家的受難者,亦是拯救者。
她們是生于斯長于斯的感染者。
維娜看著那行走的冬天,再看看腦機屏幕上干脆已經降到零的信號,咔嚓一聲咬碎了嘴里酸酸的棒棒糖。
因陀羅站到維娜旁邊,嚴陣以待。
僅僅是面對著,她們就能感受到那來自這女人體內,龐大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恐怖源石能。
這股壓力讓維娜也不由得睜開了那雙懶散微瞇著的雙眼,握著大錘的手掌用力握緊,深吸一口氣。
口中低聲喃喃。
“你這不是說晚了么,天火小姐。”
“我們可撤不出去了。”
然而,就像她們面對霜星一樣,霜星亦是遙望著那遠處的恐怖壓力,心中所承受的重量絕不比硬著頭皮阻截整個雪怪小隊的維娜小隊要輕分毫。
在霜星那被源石能無限度擴大的高敏銳感知下,港口區那不斷蓄勢的巨大源石能,在她眼里就仿佛一座被不斷壓抑著的火山一般,隨時都有可能忽然炸開,撕碎整片大地。
霜星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是,為了整合運動,為了感染者們共同的目標,奪取切爾諾伯格一事絕不容任何失敗的可能性。
這是他們為自己奪取生存之地的第一戰。
所以,她緊緊握著那來父親贈與的透明護符,向著港口區的位置筆直前進。
霜星,擁有著連她自己都無法掌握的強大力量。
她擁抱著冬天,也被冬天擁抱,人類脆弱的身體無法承受過于強大的力量,所以她一直壓抑著這些力量,等待需要用到它的那一天。
雖然不知道是否正確,但今天,似乎就是將一切綻放的日子。
所以,在從城區中央向著港口區前進的一路上,霜星都在竭盡全力的提升著自己的力量,將從前一直潛藏在體內的源石能完全爆發開,在城里留下了一路寒冬。
不過,盡管已經提升到這種地步,霜星心里也沒有絲毫底氣。
因為越是提升力量,越是能感覺到那股港口區那股力量的龐大與恐怖。
然而,現在的霜星已經徹底無法控制這股來自寒冬的暴走了。
體表甚至隱隱開始冰晶化。
在這種時候,遇到阻截者,霜星自然不會有什么好態度。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會選擇讓開,而不是帶著自己的隊友白白送死。”
維娜反倒是渾不在意的啐掉口中的棒棒糖棍,拄著手中的大鐵錘平靜道:
“凡事,總得試試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