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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浪歇,塵煙落,熊熊燃燒的烈火被一道道深刻溝壑帶起的氣壓掃滅,原本平整的大院,已是一片狼藉景色。
流鬼箕坐在坑里,緊抿著嘴唇,額頭青筋一跳一跳的,渾身都像拉緊的大弓一樣緊繃著。
韓白衣站在坑邊看他。
高高在上。
流鬼看著他,卻忽然笑了。
凹陷下去一塊的身體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一副葛優躺的模樣,像是放棄了抵抗。
“不錯。”
“你的身體是真的不錯。”
“我很喜歡。”
韓白衣看著這個半妖怪異的行徑,有些不解。
流鬼則是一臉懶散的笑著,神色開朗而從容。
“雖然我之前已經預料到你很強,但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居然有這么強。”
“以身體強行突破音速。”
“這么騷的操作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韓白衣皺著眉。
“你廢話真多。”
流鬼臉上的笑容驀然收斂,語氣變得低沉而冷漠:
“你以為你已經贏了嗎?”
他說著,面上浮現起不懷好意的微笑,伸手從褲兜里拿出一個小小的鑰匙鏈。
韓白衣的表情忽的凝重。
——那是羊小雨的手機掛飾。
流鬼面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聲音沉靜悠遠得仿佛在講夜間恐怖小故事。
“熟悉嗎?”
“是不是非常的眼熟?”
“沒錯,就是像你想的那樣。”
“實際上,早在戰斗開始之前,我的人就已經把你的家人抓......”
不等他把話說完,眼前僅僅一閃,一柄如玉似的短刀,已然架在了他脖子上。
“——韓先生,不要這么性急。”
“我的話還沒說完。”
流鬼一邊說著,一邊又伸手從兜里掏出一部popo大屏手機。
他面上笑容依舊,淡定自若。
他不是不怕死,是半妖都怕死,甚至比常人對死亡的恐懼更加強烈,就像身價百億軟妹幣的富豪,往往比身價百億津巴布韋的人更惜命一樣。
但是流鬼知道,哪怕這把玉刀現在距離他的喉嚨只有零點零一公分,四分之一柱香之后,這把刀的主人,就會任他擺布,為所欲為。
流鬼的聲音悠然平和,隨手點開指紋屏幕,打開其中一個視頻通訊,將屏幕朝向韓白衣。
唇角帶著意味莫名的笑。
“你,想讓他們活嗎?”
隨著流鬼的動作,屏幕里的小齒輪轉了幾圈,似乎信號不太好。
等畫面剛一播放,兩人就見羊小雨的那張小臉盯著屏幕看。
“啊,打通了!”
流鬼的唇角一抬。
不錯。
唯有保持自由的溝通,才能讓當事人與親人產生感同身受的交流壓迫感,將共情心理最大化。
只有這樣,才能帶給韓白衣這樣心志堅定的強者最大的精神壓力。
老鄧這倆家伙,平常雖然看著有些不靠譜,但這回辦事還是很妥當的嘛。
流鬼的笑容愈發燦爛。
連架在脖子上的刀都不怕了。
然后,二人就聽羊小雨在電話那頭特歡快的給韓白衣傳達消息:
“白衣啊,秋組長說這邊的都抓住了,那個留著的可以宰了。”
“記得幫我把掛墜拿回來啊!”
流鬼一怔。
耳邊忽然傳來嗤的一聲。
剛剛距離他只有零點零一公分的短刀,這回徹底捅破外層皮膚與肌肉,沒入了他柔軟的身體。
還流了好多的血。
流鬼的腦袋連著丁點皮肉直接翻到背后,斷開的大動脈里血如泉涌,他卻來不及想起疼,小小的臉上還掛著大大的問號。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