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吉瑪,梔子花小巷。
不同于城門外圍那一圈浸沒了污水與糞便的骯臟街道,這條位于內城北側的街巷兩側種滿了白色的梔子花,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寬闊筆直的街道兩側佇立著一幢接著一幢的聯排三層石質小樓,陽臺處綴著青色的花盆,花枝彎曲纏繞,勾勒著遠處的陽光。
在其中一間三層石樓的陽臺上,一個身著合體黑色棉質衣物的男人端起鏤刻木桌上的紅茶,神色悠然的看著對面的女術士。
“瑪格麗塔·露克思安提爾小姐,我們的問題已經拖得太久了,不是么?”
菲爾蘭德子爵將紅茶端到面前輕啜了一口,神色淡然。
“我們的陛下只是需要一位能幫他做事的成熟術士,并給予相應的支援。”
“與此相比,將一整個艾瑞圖薩學院掛在他名下,可就太不劃算了。”
“術士又不能像職業士兵那樣一批接著一批的專職,培養法系職業者的花費,可是基礎物理職業的幾十倍。”
“突變誘發物,實驗器材,昂貴的玻璃、金屬,實驗場地,人手......這些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克朗和金奧倫。”
菲爾蘭德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看著瑪格麗塔。
“你總不能只用這張漂亮的小嘴上下一碰,便讓我們的陛下花掉幾千奧倫吧?”
在他桌子對面的女術士有著一頭彎曲的暗金色披肩長發,白皙光滑的肌膚在那件開到肚臍的深V黑色連衣裙襯托下,仿佛泛著瑩瑩的亮。
是個難得的豐腴美人。
“他也許會愿意呢?”
嗓音柔和,語調里帶著幾分微不可查的上挑音。
“總有人喜歡為我的聲音付錢,不是么?菲爾蘭德子爵。”
“例如永恒之火,例如烈焰薔薇騎士團,亦或是......瑞達尼亞情報局?”
對面的菲爾蘭德子爵頓時表情一滯,皺著眉看向面前的這女人。
“首先,你應該清楚一點——泰莫利亞現在已經是尼弗迦德的領土了,瑪格麗塔小姐。”
瑪格麗塔則是不動聲色的笑笑,修長的五指一收一放,一個小巧的暗紅色鐵質腰牌便出現在她掌心里。
腰牌上繪制著簡筆畫勾勒的火焰。
那是尼弗迦德的敵對國家‘瑞達尼亞’中最大的教會——永恒之火的標志。
菲爾蘭德的肌肉陷入僵硬。
瑪格麗塔則一臉不在意的將這面腰牌重新推導菲爾蘭德子爵面前,攤攤手,示意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瑞達尼亞情報局的觸須之廣泛,哪怕之前早有耳聞,也不如親眼看到事實來得震撼。”瑪格麗塔指指桌上的腰牌,“誰能知道,尼弗迦德財務局副主管,恩希爾陛下身邊的紅人——菲爾蘭德子爵,您竟然會是永恒之火教會的信徒呢?”
“我想,商人協會的那幾位,應該不太愿意聽到這個消息吧?”
“他們可是給你名下的菲爾蘭德銀行批了不少的貸款。”
“若是還沒來得及用上你背后的權力,就忽然聽到你人頭落地的消息——不知道你的家族會怎么樣呢。”
菲爾蘭德面部兩側的咬合肌鼓起,微微瞇著眼,伸手將桌上的永恒之火腰牌收起,語氣恨恨:
“瑪格麗塔學院長!”
“你不是來找我談事的。”
“不,我可是很想和你好好談下去,菲爾蘭德子爵。”瑪格麗塔笑著揮了揮手,“你要給我機會才行。”
“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可能給你弄到涵蓋整個艾瑞圖薩學院的庇護權和資金。”菲爾蘭德子爵的語氣明顯有些不耐煩,“你明明很清楚這一點!”
“你只需要告訴你們尊貴的陛下就足夠了。”瑪格麗塔收斂了笑容,微微昂起頭,“在戰爭面前,沒人會嫌棄自己天平上多出的一塊砝碼。”
“另外,我的銀行賬目應該還有三千五百金奧倫,就在你的銀行里。后天晚上十點之前,我希望能收到銀行憑證。”
“祝您生活愉快,子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