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明明很強的同伴都相繼受挫,淺井雪幾乎失去了繼續闖關的勇氣,怯怯地問道:“肖陽君,我還要繼續叫嗎?”
更令人絕望的是,霸王烏賊的動作居然出乎意料的…放緩了,一步,再一步,似乎每一步都前進地很吃力…又似乎是故意在玩弄玩家們的意志——即使內心已經接收了即將回檔的現實,也沒有幾個人愿意承受這樣的精神折磨。
第九研究所,中央監控室。
“唔唔唔,終于到我最愛的篇章了!”一個頭上長著觸角,眼睛被改造成復眼的研究員露出陶醉的神情,聚精會神地觀看著中控播放臺傳回的3D全息攝像,雙手擺出握槍瞄準的姿勢(“八”字型手勢),指著空間投影中的玩家們念念有詞:“明明就要躺著過關了,卻在無邊無際地絕望里選擇了自我了斷,我,同情你們。”
“用不斷的心理暗示使得玩家產生認知障礙,這是北野先生最令人佩服的地方!對于人性的琢磨,他總是精準到殘酷。”搭腔的這位研究員造型更為奇特,頭部是正方體,頸部是圓錐體,整個身體全部都是棱角型硬框架結構,就像是樂高拼出來的玩具人一樣,連笑起來嘴巴的開合都是TM正方形的。
“這就是臨界點的魅力所在啊!很多時候,無形的生命壁壘比有形的實體阻礙還要具象化——一旦到了那個位置,身體和精神都會一起告訴你,無需嘗試,前方,肯定沒有你想要的出路。”一個外形還算正常的研究員試圖做出總結陳詞,順便提一句,他的皮膚是湛藍色的,就像母星的大海一樣。
“比拉爾博士,你怎么一直皺著眉頭不說話?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嘿,我剛也在奇怪,比拉爾怎么都沒有開口…你怎么了?說出來讓我們開心一下啊!”
無聊的研究員們開始起哄,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找點樂子可不容易。
“嗯…”比拉爾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說出了他的困惑:“這個胸口掛著子彈的玩家,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坦白說,作為科學的忠實信徒,我從未產生過像這樣子感性的情緒…”
“這還不簡單,那就把這個玩家留下來做個科學驗證唄。”觸角復眼號研究員聳肩給出建議。
“不。還真不簡單。”海藍號研究員搖頭提出質疑:“在場景演變成這種狀況的前提下留人,難度似乎有點高啊。”
“是的,基本上不可能了。來不及了。”樂高號研究員露出一個詭異到不知道是笑還是what的古怪表情:“Theboyyouwantwillkillhimselfrightnow…”
……
回到場景。
霸王烏賊的步伐越發緩慢,如果它現在面對的是真的抹香鯨的話,恐怕已經被撕碎吃掉了吧,這莫名的作死既視感,到底是什么鬼?
“繼續叫啊,不要停!”肖陽緊貼著甲板,向著船艙的方向麻利地爬行著:“你看不出來嗎,它已經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正在有儀式感地赴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