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爺子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廚房的門,等了片刻,見沒人出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被這么一敲打,柳老爺子說話聲音低了不少:
“婉清啊,你聽我說!咱們柳家這些后輩之中,你可算是最有出息啊!你要是拿不定主意,也可以讓我這孫女婿幫忙啊,我看你們都有主意著呢!”
柳老爺子這幾句話,音量不高,但是發音很重,不傻的都知道,這是“捧殺”。
毫無疑問,今天柳老爺子就是在敲打柳婉清——你們兩口子真是有出息了,這一唱一和的,居然敢連我的面子都不給!
此時柳婉清也很為難,若是真的答應下來,必然會得罪人,而且還有功高蓋主、越俎代庖之嫌;
可若是不答應的話,那又是違抗爺爺的安排,馬上就會被扣上目無尊長的帽子。
鐺!鐺!鐺!
廚房里又傳出來了剛才的聲音。
“到底什么動靜?”柳老爺子再次回頭看向了廚房,這一回頭不要緊,頓時嚇了一跳!
只見,凌向東左手拿著個花瓶,右手拿了把菜刀,正在用刀背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那花瓶!
鐺!鐺!鐺!
“我的青花瓷瓶!”柳老爺子大驚失色,“管家!我不是讓你把這老物件都藏起來了嗎?”
老管家心里叫苦不迭!
我可不就藏到廚房里了嗎,誰能想到被凌向東找出來了!
這老管家還算有點心機,這爺孫倆他誰也惹不起,便假裝什么都沒聽見,當即溜進了側廳。
“這么好的青花瓷,值不少錢呢,我還以為是被當成了面缸要蒙塵了呢。”凌向東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原來是為了防火防盜防孫女婿啊。”
鐺!鐺!鐺!
凌向東一邊敲打,一邊夸獎道:“不愧是宋代的好東西,敲打起來聲音就是好聽。”
“你都知道了這是好東西,還不抓緊放下!”柳老爺子急了。
“不急!”凌向東笑著說道,“剛才聽您老人家敲打婉清,遣詞造句頗有大家風范,話里春秋更是有著指桑罵槐的高深含義!”
“所以!你這話如此好聽,怎么能少了伴奏?您繼續說,說得越好聽,我這邊敲得就越大聲!”
柳老爺子臉都綠了!
凌向東這威脅之意太明顯了——
他要是再敢這么敲打柳婉清,凌向東就會敲打這青花瓷瓶!
人敲打不壞,但是這青花瓷瓶就敲碎了啊!
柳婉清被凌向東給逗笑了:“滾回去做飯!我都餓了!”
“好嘞!”凌向東抱著那青花瓷瓶,轉身就回了廚房。
柳老爺子算是徹底見識到了凌向東的“無恥”,心里勸自己!
惡人終有惡人磨,凌向東這家伙這般行徑,以后定然不得好死!我何必自己往槍口上撞,惹得一身騷不說,心里還不痛快!
想到這里,柳老爺子嘆了口氣,“這件事不提了,不提了。具體這邀請函如何分配,我想想再說吧。”
柳婉清終于松了一口氣:“爺爺明鑒,還是您老人家做主最為穩妥。來,爺爺!我敬您一杯酒!”
隨著幾杯酒下肚,氣氛終于緩和了不少。
柳紫升見柳婉清只喝酒不吃菜,又亮出了大哥的身份,勸道:“婉清,不要學那些小姑娘減肥,多吃菜啊。”
柳婉清笑了笑:“吃不慣,向東不是去廚房了嗎,總是他給我做飯。”
柳紫升還真不知道這“慣例”,柳婉清來柳園參加家宴,每次凌向東都會單獨給她炒上幾個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