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荃聞言想了想回道:“回少爺,紅薯老奴在福建已經買了三十萬余斤,包谷差不多十萬余斤的樣子,您看還要再買嗎?至于洋芋,也就是少爺您說的土豆,種的人不多,所以老奴到目前為止也才買到不到三萬斤的種子。”
“夠了夠了,這些東西再經過我們自己一年的培育的話,完全夠整個軍民府栽種的了,再說我還讓徐爾覺在幫我采購。就這些先找船運回去吧,等我回去再教大家種植方法。”黎安明聞言連忙擺了擺手說道。
“好的少爺,老奴一會兒就去安排。”黎荃應道。
黎安明想了想此行的目的,看看還有什么事沒有辦理的,想到遵義緊缺的匠人問題,于是他便問道:“匠人方面有開始招募嗎?”
“回少爺,在經過應天府的時候,老奴已經安排人去那里悄悄招募了,前兩天老奴收到消息,那邊已經招到了一百余戶,老奴已經安排他們先行送回軍民府去了。”黎荃聞言連忙回道。
明代沿襲了元代的匠戶制度,將人戶分為民、軍、匠三等。其中匠籍全為手工業者,軍籍中也有不少在各都司衛所管轄的軍器局中服役者,稱為軍匠。從法律地位上說,這些被編入特殊戶籍的工匠和軍匠比一般民戶地位低,他們要世代承襲,且為了便于勾補不許分戶。匠、軍籍若想脫離原戶籍極為困難,需經皇帝特旨批準方可,而身隸匠、軍籍是不得應試躋于士流的。輪班匠的勞動是無償的,要手工官坐頭的管制盤剝,工匠以怠工、隱冒、逃亡等手段進行反抗,明政府不得不制定了適應商品經濟發展的以銀代役法。嘉靖四十一年(1562)起,輪班匠一律征銀,政府則以銀雇工。這樣,輪班匠實際名存實亡了,身隸匠籍者可自由從事工商業,人身束縛大為削弱。
明代匠戶是世襲身份,隸屬于工部﹐分輪班匠﹑住坐匠二類。明初規定﹕輪班匠須一年或五年一班輪流到官手工作坊服役﹐每班平均三個月。住坐匠則是每月到官方手工作坊中服役十天。但是到了明末,匠戶制度土崩瓦解,匠戶只需要繳納銀錢就可以免于服役。每名輪班匠每年納”班匠銀”四錢五分,住坐匠則須月出銀一錢。
付了銀子,匠戶就是自由的,可以任意雇傭。更有甚者,還可以直接從官員手里花銀子購買匠戶。當然,有的匠戶活不下去了,就直接逃難了,像長江、黃河兩岸的纖夫中就有一些是匠戶。
明末火器制度敗壞,鳥銃無人敢用的原因,主要是這年頭官員克扣材料,這槍管用料不足,在四倍火藥的檢驗下肯定有裂紋。但沒辦法,材料不足!便是不合格的鳥銃,也交上去了。這一步關鍵的檢驗這些年都沒人做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為官府做火器官府克扣甚至不給工錢,匠戶們為了養家糊口接其他有錢賺的活計,也只能草草完工,敷衍了事。
所以這才導致了明末大多數火器沒人敢用的原因,說到這個,黎安明就想起上次他遇襲擊斃那賊首時,用的好像就是衛所兵的火器,也虧得沒炸膛。當時他沒想那么多,等事后他才想起,就算現在想起來,他都不由得一陣冷汗。
明末的官員**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程度。這樣的環境下生產出來的武器其質量可想而知,也不怪大明朝的軍隊在遼東遇到韃子一觸即潰。就連西南的叛亂也是,要不是明朝在后期占了人數上的優勢,說不定西南就被割據出去了呢!
“還不夠,再繼續招吧,各種匠人都可以招收,另外就是快馬加鞭的寫封信回去,等運糧食的船回來的時候帶幾船水泥出來,我們要在大衢山島上修建碼頭,沒水泥可不行。”黎安明想了想吩咐道。
“是,少爺!”黎荃拱手應道。
黎安明再仔細的想了想,除此之外,好像也就沒其他的事需要特別處理了,那就只剩下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那就是與洋人交易。想到這兒,黎安明再次開口問道:“荃叔,我們平時和洋人接觸是誰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