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便是享先了,好日前一二天,黎家向貰器店貰得花轎和婚禮器物,掛燈結彩,以上等筵席款待賀客,稱“細便飯”。好日五更時辰,黎家則以全副豬羊或五牲福禮及果品,在廳堂供祭“天地君親師”,俗稱“享先”。
然后便是安床,迎親先一日,黎安明家得要“安床”,由一位“全福”婦女,取24雙筷子系扎紅線,安放黎安明新房席子下,稱“安床”。同時,女方家也會派人來布置新房。
婚前一至三天夜里,由一個父母雙全的小儇(男孩)伴新郎同睡,睡于床的里邊,這也就是后來“伴郎”的由來。晚上要給這個小儇吃包子、花生、雞蛋,寓“包生兒子”意,待“好日”那天早晨離開時,要給紅包,俗稱“挈出尿瓶”。
剛開始黎安明是準備讓徐爾覺來當自己的伴郎的,為此他還被老娘和媒婆說教了一番,說是這伴郎必須是孩童,不能壞了規矩。
不過相比男方黎安明這里,女方秦榆婷那里就更加的繁文縟節了。
從年后開始,秦榆婷幾乎天天都在哭。不過別誤會,只是哭嫁而已。
哭嫁一般從新娘出嫁的前半個月、一個月開始,有的甚至前三個月就已揭開了哭唱的序幕。不過,開始時都是斷斷續續進行的。可以自由地哭。親族鄉鄰前來送禮看望,誰來就哭誰,作道謝之禮節。喜期的前一天晚上到第二天上轎時,哭嫁達到**。這段時間的哭唱必須按著傳統禮儀進行,不能亂哭。誰不會哭,就會被別人嘲笑甚至歧視。
好不容易,兩位新人終于熬到了迎親日,這讓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天啟元年二月初二,本就不大的遵義城今日可謂是處處張燈結彩,到處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
花轎出門,以凈茶、四色糕點供“轎神”。放銃、放炮仗,大紅燈籠開路,沿途吹吹打打。這時黎安明才知道,作為新郎的他是不用到秦家去迎親的,以喜娘為使者,持名貼前往即可。
雖說秦家是綏陽縣人,但秦家在遵義也有府邸,所以路程倒也很近,沒多大一會兒便到了秦府。
而此時的秦榆婷則正在被送娘用五色棉紗線絞去臉上汗毛,既開面,正疼得有些受不了時,就聽得外面花轎到了。頓時心里一緊,配合著臉上的不適,眼淚便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就要離開這個養育了她十幾年的家了。
“小姐,今天是您的喜日呢,該高興些!”送娘見狀,一邊為她擦眼淚一邊笑著安慰道。
卻說外面花轎臨門,秦家連忙放炮仗迎轎,旋即虛掩大門“攔轎”,待塞入喜錢后始開。花轎停放須轎門朝外,秦家由秦榆婷的陪嫁丫鬟小環燃著紅燭、持著鏡子,向轎內照一下,謂驅逐匿藏轎內的冤鬼,稱“搜轎”。
帶時辰到后,經由黎安明這邊的喜娘三次催妝,秦榆婷佯作不愿出嫁,懶于梳妝,而后坐在秦母秦張氏的腿上,秦張氏則安慰了一番后,為秦榆婷喂上轎飯,寓意不要忘記哺育之恩。
等喜娘再次催促的時候,秦榆婷才由其兄長秦榆瑯抱上轎。
見新娘上轎后,喜娘頓時喜慶的高喝一聲:“起轎咯~”
秦儀看著漸漸遠去的花轎,雖然內心多有不舍,但還是得安慰一旁哭成淚人的秦張氏道:“好了,別哭了,婷兒是去享福的,以后又不是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