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三月,天空陰沉的厲害,春雨綿綿不絕,雨滴依舊在不斷的下落,看起來并沒有一絲停下來意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人的心情也覺得很壓抑。
成都府,屋子里的朱燮元輕輕的皺著眉頭,身子雖然坐在椅子上,可是目光去卻不時的向外面看去。雖然心里知道如果回來了,肯定會有人來稟報自己,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向外面看去。
此外還有三個人,一個是按察使林宰,一個是巡按御史薛敷政、另外一個是右布政使周著。三個人都低著頭,誰也不開口說話,這個時候說什么都不合適。
成都已經被圍了快三月了,而朝廷的援軍卻還沒有跡象,已經陷入絕境的朱燮元更是連連派出了好幾撥探馬出城,可惜至今都還沒有消息。
雨水嘩啦啦的落下,不斷的敲打著屋檐,從開著的門口偶爾也會有雨水飛進來。尚未溫暖的涼風吹在人的身上,夾雜著雨水的腥氣,讓人的鼻子大受刺激。
就在這時,一個人踩著雨水向屋子走了過來,啪啪的腳步聲非常快,看來來人也是非常焦急。
在座的四個人臉色都是一變,朱燮元扶著椅子慢慢的站起身子,神情頗為激動的看著外面。其他三人見狀,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后紛紛也站了起來。
在四人期盼的目光中,一個衙役快步的跑了進來,站在門口對著四人施了一禮,語氣恭敬的說道:“大人,一騎探馬回來了!”
“快,讓他進來!”朱燮元聞言很是激動,胡子都是一顫一顫的,伸手用力的揮了揮,大聲的說道。
“是!”衙役一抱拳,轉身向外面跑了出去。
時間不長,一個普通百姓打扮、看上去很是疲憊的人大步的走了進來,對著四人一抱拳,躬身大聲的說道:“卑職劉阿五見過各位大人。”
朱燮元見狀大步走上前,一把扶起他,問道:“如何了?”
“回大人,西南大亂了。”劉阿五聞言連忙回道。
“本官知道西南已經大亂了,本官是問你援軍來了沒?”朱燮元聞言一愣,隨即說道。
“不是,大人,西南真的大亂了,水西安氏反叛了,貴州大部已經陷落。”劉阿五連忙說道。
“什么?此事當真?”朱燮元幾人聞言一驚。這成都被圍住了,外面的消息他們還真不知道。
“回大人,千真萬確。”劉阿五聞言抱拳鄭重的回道:“在卑職進城前,貴州就剩銅仁、黎平、貴陽以及和遵義交界的平越府尚且還未陷落,并且貴陽也被水西安氏和水東宋氏十萬叛軍圍困住了。”
朱燮元聞言頓時驚得連連后退,隨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口中直嘀咕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貴陽怎么會被圍?貴州巡撫李枟李大人不是向朝廷疏請增兵益餉了嗎?”右布政使周著疑惑的問道。同在西南為官,川貴兩省的官員基本都會互通有無的,所以李枟向朝廷請旨的事情成都官員都是知道的。
劉阿五聞言連忙拱手回道:“回大人,據卑職探查得知,朝廷因為急于遼東戰事,對李大人的請旨并沒有理會,不但如此,李大人還被朝中言官彈劾,已經乞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