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書,有十二個字撲面而來。
寧愿藥柜蒙塵,不愿世人得病!
寥寥數語,沒有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堅決;也沒有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霸氣,有的就好像是一個平凡的醫生面對漫天流星,所許下的美好愿望,一個或許永遠都無法實現的愿望。
李清秋面色鄭重,眼中充滿了尊敬之色,認真的行了一禮。
雖然醫圣不在他面前,但是就沖這本書的祈愿,沖他的情懷胸襟,便值得他一拜。
他當了三年的醫生,三年以來,看遍了人世苦楚。
有富貴人家,一病之下變得貧困;有健壯男兒,一病之下下不得床;有苦難家庭,一病之下墜入深淵...
如此種種,數不勝數。
念及此,李清秋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很悶,有一股氣仿佛堵住了一般,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都說藥苦,可這苦的哪里又是藥啊?”
“苦的明明是這病,這人,這命運啊!”
“若不是這命運不公,若不是這疾病太狠,又何須用得到藥呢?”
這一刻,不知是不是錯覺,李清秋突然覺得自己的肩上多了一份使命感。
對于書中的內容看的仿佛更真切了幾分。
一難曰:十二經皆有動脈,獨取寸口,以決五藏六府死生吉兇之法,何謂也?
然。寸口者,脈之大會,手太陰之脈動也。人一呼脈行三寸,一吸脈行三寸,呼吸定息,脈行六寸。人一日一夜,凡一萬三千五百息,脈行五十度,周于身...
二難曰:脈有尺寸,何謂也?然。尺寸者,脈之大要會也。從關至尺是尺內,陰之所治也;從關至魚際是寸口內,陽之所治也。故分寸為尺,分尺為寸。故陰得尺內一寸,陽得寸內九分,尺寸終始一寸九分,故曰尺寸也。
三難曰:......
......
入夜。
李清秋診治了最后一個病人過后,他就匆匆趕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根據《難經》中的內容并結合自己三年來所看的醫書,李清秋推測自己如今應該是出現了“脈損”的現象。
正如書中所言:“丹田受損猶如生靈無魂,無魂者即死也,人雖能行,當如行尸......有脈無丹,其人當吐,不吐者死。有丹無脈,雖困無能為害也。丹田之于經脈,譬如人之有尺,樹之有根,枝葉雖枯槁,根本將自生。脈有根本,人有元氣,故可不死。”
而書中的元氣本質上就是丹田中所積累的靈氣,如今他的丹田破碎,靈氣無法在其中貯藏,卻依舊能存活于世,那么很有可能就是那顆種子所散發的生命能量代替了丹田的作用。
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其一,為自己搭建一條新的經脈,連接胸口的那顆種子,通過這條經脈將種子內的生命能量源源不斷地輸送到其他破裂的經脈乃至破碎丹田之中,通過這些生命能量來不斷地修復自身的經脈。
可這條路自己能做到嗎?李清秋問自己,他曾經最高的境界也不過筑基而已,而為一個人創造兩條新的經脈這種本事幾乎可以說是逆天改命了,別說是如今的他,就算是巔峰時期的他也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而那些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又怎么會為他一個凡人親自出手呢?就算他能請動,也保不準他們看到自己體內的那顆種子起了貪念直接殺人奪寶。
“唉!”李清秋無奈地笑了笑,“本以為自己有很多條路可以選,誰知道能選的永遠都只有一個,罷了罷了。”
李清秋抬起右手,眼中閃過一絲堅決之色:“不破不立,不死不生,破而后立,死而后生,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破碎之后會不會...生!”
李清秋微微咬牙,滿眼盡是癲狂。
意念控制之下,靈氣夾雜著生命能量同本就破碎的丹田碰撞在一起。
“嘶!”
李清秋如遭雷擊,渾身一震,眼前一黑,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好像被針扎一樣,差點昏厥過去。
雖然痛苦,但是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李清秋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引導著靈氣再度同丹田發生碰撞。
伴隨著這碰撞,丹田處的裂痕越來越大,就如同龜裂一般,看起來時刻都有可能直接破碎開來。
“給我碎!!!”
李清秋一咬牙,再度同丹田發生了劇烈的沖突。
只聽見“咔嚓”一聲,本就破敗的丹田直接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