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靈臺方寸山的后上之上，被虛無縹緲的霧氣所籠罩。晨光初現，照射出淡淡的金色光線，清風微拂，吹來隱隱的草木清香，一派祥和安寧中，
菩提祖師盤坐于一塊青石之上，微瞇著眼，像是在思考著什么。那滿頭白發一絲不茍地挽成發髻，別著支一看便是仙品的玉簪，白色的道袍外罩著玄色紗衣，整個人身上帶著一絲冷清。
“師尊，弟子回來了。”
菩提祖師身后，一襲白袍的修長身影緩緩走來，帶著穩重成熟的氣息，又雙手合十朝菩提祖師行禮后，輕聲喚道。
“吾玄，你這次外出游歷可有收獲？”
菩提祖師望著面前輕輕流動的霧氣，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幾縷縹緲悠遠，仿佛自遙遠的亙古而來，穿透千萬年的漫長時光，悠悠傳入楊玄的耳中。
“有，弟子得了些造化。”楊玄沒有隱瞞自己在洪荒中的經歷，如實回道。
沒有回頭，菩提祖師撫著胡須說道，“造化？說來聽聽。”
“弟子在南部瞻洲時，見人族依舊還在使用竹簡，布帛等作為書寫載具，多有不便，便召集百姓，嘗試著造出了一種可以代替竹簡的東西——紙。”
“然后呢？”
楊玄微低著頭，低聲說道，“弟子造出紙后，天降功德金光。不但修為晉入天仙之境，還得了一件后天功德靈寶——玄天紙。”
“昔日女媧造人，伏羲演先天八卦，燧人氏鉆木取火，神農嘗百草，軒轅黃帝一統炎黃，倉頡造字，大禹治水，皆有功德降世。吾玄，你能造出這等造福萬民之物，倒也是我斜月三星洞第一人。”菩提祖師緩緩起身，轉過身子，撫著胡須，淡淡一笑。
“師尊過獎了。”楊玄依舊鎮定自若，絲毫不見一點自得之色。
“還有呢？”
菩提祖師望著楊玄，從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感覺到，一種看破世間萬物的滄桑，這種滄桑，深入人的靈魂，無法佯裝......
“唉，我路過花果山，遇到了悟空師兄，”楊玄深深的嘆了口氣，沉聲道，“師尊，師兄他闖禍了。”
菩提祖師對于這個消息卻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一揮衣袖，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平靜道，“你知道為何師尊當日要趕他走了吧。”
楊玄沉默半晌，才又開口道，“師尊，這世間生靈的命運，是否在出生前就注定好了？”
“嗯？”
菩提祖師微微一怔，旋即雙眼睜大，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之色。
“莫非，吾玄他......”
菩提祖師微微皺眉，感覺楊玄很可能也察覺了一絲端倪，隨即又轉過身，臉上還是那副淡然超脫的神情。
“你還有什么想問的？”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楊玄頓了頓，看向菩提祖師，沉聲道：“人遁其一，何解？”
菩提祖師神情淡漠，于云霧繚繞中，自有一種不染人間煙火的孤冷，眸色似古井無波。
“大道已定，不可擅違。”
靈臺峰，終年云霧繚繞，靈氣極其濃郁。楊玄孑然獨立于山巔，仰望蒼茫碧空，腦中一直回憶菩提祖師留給他的那句話。
“師尊是想告誡我不要胡亂插手西游，還是有其他什么意思呢？”
楊玄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暗道，“想那么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