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妃暄就如一片白云,從屋檐上飄離而下,不語,只是目光復雜的看著葉太。
“坐。”
葉太拿銀劍,向身旁的石凳上點了點。
師妃暄側身坐下,一手放在石桌上,看著葉太道:“魔皇,一夜之間,三十七座佛堂道觀被查封,沙彌道士流離失所,三教之爭,必須要上升到滅宗絕派才方休嗎?”
葉太搖搖頭,如實告知道:“這并不是本皇的旨意,皇太子投誠之舉罷了。”
師妃暄不理不顧,道:“可是若不是魔皇放任,乃至授意,李建成如何會有膽站在天下正道的對立面,魔皇真要如此決絕,非黑即白?”
蕭美娘這時走了出來,手中拎著兩壺酒,兩個酒杯。
給魔皇和師妃暄倒上后,蕭美娘軟糯道:“魔皇,師仙子,請。”
師妃暄這次沒有猶疑,幾乎是在面前的酒杯滿上的時候,便舉杯飲下,而后給葉太看了看空蕩蕩的酒杯。
放下酒杯,任由蕭美娘再次給自己滿上,師妃暄盯著葉太,道:“魔皇,妃暄此次前來,不是想要以口舌之利,妄圖扭轉魔皇的意志,妃暄愿侍候魔皇身邊,為佛門爭取一個機會。”
說完,再拿起酒杯,一口干下。
再次給葉太看了看空蕩蕩的酒杯。
面色有些潮紅,還有些悲憫。
葉太打量著這個在自己面前,已經完全喪失了清冷出塵之意的佛門仙子,道:“本皇身邊女人太多了,少你一個不少,但是多你一個,就有些擾了。”
師妃暄再次一杯酒飲下,道:“妃暄和其他女人不同,還請魔皇給個機會。”
本來以身飼魔,以佛度魔的機會,是可以慢慢謀劃的。
但是這一任邪帝,也就是魔皇的武力太強了,行事也太過霸道了。
加之李建成徑直滅佛,加之楊公寶庫這幾日估摸便要開啟,佛門如果在那場大戰中,完全與魔皇處于你死我活的形式,再次以佛度魔的機會,就會難度劇增。
種種原因,讓師妃暄度魔之心,難以抑制的迫切起來。
不能慢慢謀劃了。
再慢的話,估計就只有在傅君婥和魔皇的那個承諾上找機會了,可是即便成功了,如今魔門都已經冠冕堂皇搗毀佛像,封閉寺廟,到那時佛門肯定已經元氣大傷,再難以于天下大勢中立足了。
于是師妃暄來了。
來找魔皇,想要讓他答應自己,給她一個表現自己,讓魔皇了解自己的機會,哪怕忍受他的羞辱,甚至不消他開口,謹遵佛門戒律的師妃暄,都愿立馬飲下三大杯,以表決心。
葉太看著師妃暄,寡淡道:“我為什么要給你機會。”
師妃暄倔強道:“妃暄一定會比綰綰出色,一定會比蕭美娘熨帖,也一定會比陰后更純潔,魔皇大可以見證一位佛門圣女,在您手里墮落入魔,淪為玩物,妃暄心甘情愿。”
堅定。
倔強。
一語道出了歷代邪帝,之所以接受佛門圣女煉心挑戰的原因。
一是自負。
二是褻瀆。
兩者合而為一,便是難以言喻的絕妙感覺。
自信能夠讓當代佛家圣女,墮落為魔門女子般的的恣睢放浪,這是歷代邪帝基本都有的心性。
一種褻瀆圣潔的愉悅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