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看不出大戰之前的沉著鄭重,反而橫溢著一股狂浪,奔放的灑脫氣息。
可時不時十三股氣機共同爆發,所組成的群蛇吐信一般的氣浪,卻是絲毫不弱于尋常大宗師的氣焰,甚至猶有過之。
還有一股值得人重視的勢力,盤踞在南半城中央的一處華貴院邸。
宇文化及所代表的的宇文閥,獨孤雁所代表的獨孤閥,合力組成了一股包含十二位宗師的勢力。
他們的氣機沒有傅采林等三大宗師的強絕橫霸,也沒有伏魔金剛臨空的偉力,更不似杜伏威一眾江湖野莽的狂放不羈。
而是如同蟄伏的囚龍一般,靜靜的等候著局勢的變動,透著一種獨屬于門閥世家的沉著與穩重。
九位道門宗師與其余三人宗師,也各自盤踞一方。
而要論南半城哪兩位宗師最灑脫,那還要當屬少帥軍的首領,寇仲與徐子陵兩人。
他們仗著魔皇好友,江湖義軍首領杜伏威賞識的后輩的身份,帶著白清兒四處插科打諢,惹是生非。
偏偏還沒人敢拿他們怎么樣,只能本著不招惹的原則,任由他們胡鬧。
于是長安城南半城,便可以看到這種情況,兩位不要面皮的青年宗師強者,一會兒在江湖義軍聚集的花樓里喝酒劃拳,一會兒路過兩大世家所在的院邸外時,將曾經追殺他們的宇文化及,給罵的狗血淋頭,挑釁連連。
這便大抵是整個南半城的勢力分布,局勢已經來到了最終時刻。
就等楊公寶庫開啟,大戰一觸即發。
在這種幾乎定格了一般的局勢下,南半城迎來了最后的一股大勢力。
魔皇。
來了。
病懨懨的葉太,身披著雪白的大氅,身側是天下最年輕大宗師李元霸,而身后跟隨著的,是數十位魔門巨子,陰后、邪王、魔帥等人赫然在列。
為其負劍的蕭美娘不見蹤影,如今懷抱著銀劍的,是慈航靜齋叛徒師妃暄。
她表情一如往日清冷,可是眉目之間的復雜,卻是怎么也揮之不去。
今日。
她手中的劍,她身前的人,必然會斬落昔日同門無數。
可這是她師妃暄的宿命,待會兒戰斗起來,她莫不說也會親手力斃幾位同門。
但是她無怨無悔,為了度魔為佛,為了在魔門得天下大勢之后,保留幾分佛門元氣,她甘愿淪落為那人玩物,即便活成昔日最討厭的人,她也在所不惜。
魔皇緩步而來。
一步一步。
很慢。
也沒有釋放任何強橫的氣機。
仿佛他只用靜謐無聲的走來,就足以威懾天下英雄。
他確實做到了。
因為即便南半城氣機縱橫無數,可是卻無一人敢釋放氣機前來探測。
魔皇一路走來,縈繞在他身前的氣機,都無聲的退避,給魔門的人讓出一條通路。
幾乎沒人敢在這時候當出頭鳥,被魔皇誤以為是自己在探測他的虛實。
當路過某處敞坪的時候,魔皇轉頭看向了不遠處若隱若現的伏魔金剛虛影,嗤笑一聲,收回目光,向南半城更中心而去。
只是在他身后的師妃暄卻身軀微微一顫,隨即恢復正常。
因為魔皇方才說:“用佛門圣女遞來的劍,斬佛門圣僧五人,門徒無數,即便你終為佛門保留一分元氣,又有幾個光頭佬要感謝你呢?佛棄魔厭的你,又如何自處呢?我很好奇,也很想看看。”
你想舍棄性命的人,卻視你如殺父仇人,恨不得生啖其肉。
這種感覺,恐怕不大好。
以佛度魔,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就是葉太想要告訴佛門圣女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