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至親血脈,不借天象地勢,便或可開辟出一條直指破碎的新武道。
好像也沒什么難以接受的?
可沒人知道,在顯化了這震動世間的異象之后,原本活潑亂跳的大公主,足足在床上躺了數月,武道不僅沒有進步,反而近乎氣海崩潰。
不過其生母婉妃的目的,卻是十足十的達到了。
自此之后,包括近乎所有魔門巨子在內的皇朝肱骨,對大公主的血脈身世,再無懷疑!
試問除了魔皇親生子嗣之外,又有誰人,能夠引動這般不屬于這方人間,卻又獨具魔皇仙力的異象與氣機呢?
即便是得魔皇真傳的蕭妃,也半點做不到!
深夜。
玉淑閣。
皇后祝玉妍和婉妃綰綰,屏退了一切人等,兀自在月下密談。
祝玉妍看了一眼燈光微弱的屋內,氣機探尋到臥于病榻之上,口鼻溢血的葉明空,淡淡道:“為師也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綰綰對自己這個昔日的師尊,卻面含冷意,道:“可是皇后知道的,如若明空沒了,我們的謀劃也皆成泡影。”
祝玉妍看向她,仍舊表情不變,道:“當年篩選出來的一百三十六位孕婦,紛紛服食一滴魔皇鮮血,可除了這丫頭的生母,生生熬到了臨盆之日方死,其余人選,盡皆暴斃而亡。
這丫頭既然能夠熬過來,且在腹中便經受魔皇鮮血打熬,說明她和魔皇的屬性,極其相符。
如今距離皇太子正式登基,已不足兩年,此時不搏一搏,更待何日?”
綰綰捏了捏拳頭,想說什么,卻嘆了口氣,隔窗看向屋內,葉明空七竅溢出的鮮血,猩紅中卻隱約透著一絲藍色痕跡,細若發絲,幾不可見。
可是對于綰綰這種,常年服侍在魔皇身側的高手,卻十分的觸目驚心。
她嘆息道:“那你也不應該直接讓她,嘗試煉化這么多仙血啊?即便是我們,也足以致命了!”
祝玉妍搖搖頭,道:“我們是我們,她不一樣,自娘胎之中,就經受仙血同化,又常年以仙血熬制的藥湯打熬身體,自然有著更強的抗性!
至少如今的結果,是對我們有利的不是嗎?”
綰綰目光復雜,卻也知道自己這位師尊說的沒錯,她道:“希望明空能夠熬過這關吧,現如今那些權臣,近乎已經全部信服明空乃是魔皇血脈,可她要是只繼承了魔皇的病態,未繼承魔皇的武力,那個位置,還是難以圖謀的。”
祝玉妍卻比她更有信心,道:“能行的,既然她能活下來,便必定能夠消化那種能量,如今天地末法,如若不另辟蹊徑,談何登臨大宗師境?只要熬過了這關,或可真將開辟出一條新武道來。”
綰綰目露擔憂,道:“但愿吧……”
太阿十七年。
年關已過。
距離十五年前,太阿仙皇所擬定下來,皇太子登基的時日漸近。
可是皇庭的氣氛,卻十分微妙起來。
昔日魔門兩派六道,今次的兩派七道,雖然嚴苛執行者,魔皇想要杜絕一切門閥世家誕生的各種律令。
可是這些年以來,兩派七道的落子,卻已經遍布了大羅核心層,各成一方勢力。
對外,雖仍如昔日魔門,擰成一股,熠煜至今。
可對內,卻實則各成一方勢力,分而掌控天下。
然而新皇登基,就代表著,這種維持了十數年的格局,會瞬間打破。
最重要的一點是,那數十位魔門巨子們,實則都知道了,皇太子實則并不是魔皇遺種,反而大公主葉明空才大概率是……
所以當蕭妃提出來,要履行魔皇昔日諭令,推皇太子登基為皇的時候,卻遇到了各方以“皇太子身體孱弱”、“皇太子年歲尚淺”等理由,進行側面推諉。
只有輔國公席應,立場堅定的站在蕭妃和皇太子這方,可以單憑他這一脈,著實難以一己改變大局。
那些人時至今日,雖也不敢正面駁斥魔皇,即便這是一個野種,他們在面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皇太子時,也極其恭敬。
只因他是魔皇選定的人。
但是十數年已過,大羅格局已成型,又有數脈兩派七道的巨子,實則是在等魔皇真正的血脈,大公主葉明空大勢加身的那一天,將本屬于葉姓的皇位,還給真正的葉姓血脈。
所以皇太子想登基之事,好像真陷入了瓶頸,不斷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