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人制止程懷亮的過激行為。
大唐天子臉上面無表情，程懷亮所說的寒山寺，只是其中的一個標桿，寺廟什么德行，老李比誰都清楚。這是僅次于氏族門閥的第二大毒瘤。
蔡文豪捂著臉想傅奕道歉，傅奕完全無視。一輩子做一件事，愣是沒做明白，還需要一個小輩出來幫忙打圓場，傅奕微微有些臉紅。
“盛世和尚出山斂財，亂世道士出山救世。我個人不是貶低佛，去推崇本土宗教。”程懷亮向前走了幾步，“我給大家講一個故事。這是真實發生的故事。”
在遙遠的東方，有一個叫做中國的地方，有一處偏遠的山區，這里有一座很大的道觀。道觀里有一個性格孤僻不愿與人交流的老道。
這里的香火很不好，每年來這里的人都很少，有一天一個人很好奇的問道長，“如此大的道觀，就您一個人居住嗎？”
老道長立刻聲音哽咽，“五十年前，國家遭受外族入侵，師父帶著師兄們去抗擊侵略，留下最小的我看管道觀。師父說讓我等他們回來……可我這一等就是五十多年啊！”
當時，年幼的道長曾問師父，“師父，您什么時候帶著師兄們回來？”
師父回答，“天下太平便回。”
“要是回不來呢？”
師父和一眾師兄們哈哈大笑，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天際，“如若不會，那便不回吧。”
“這個故事真實發生的。”程懷亮的眼睛微微有些濕潤，“本土宗教尚且知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的大義，可那群禿驢呢？好，這個故事你們不想聽，那我再來問你們，歷朝歷代的名醫，那個不是行腳的道人？就連被你們稱作老神仙的藥王孫思邈，也是道人。你們有病的時候會想起道人，你們病好了就去拜佛，小爺打心眼里瞧不起你們。你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所有人沉默不說話，其實程懷亮所說的事情，以前就發生過，還發生過很多次。只不過大家都快忘記了，本土宗教到底意味著什么。
穿道袍之人神色很激動，看程懷亮的眼神也極其復雜。但老郭碰了他一下，他立刻站直了身體，瞇著眼睛，強自抑制內心的躁動。
“陛下。”房遺愛站了出來，“臣相信程懷亮不是故意抬高道教來貶低佛教。一路走來臣也發現了，很多寺廟確實如程懷亮所說那般下賤。臣父那里每年都會接到關于佛教字第非法斂財的案件，數量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如果單純的兼并土地倒也無妨，審判結果傾向于百姓一點就好。可他們，居然還倒賣人口，簡直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房遺愛的拳頭攥的絲絲的，雙目赤紅。
作為外來宗教，很多人借著寺廟的發展，給個人平添巨大的利益，再加上寺廟享有免稅等特權，這就造成一部分經濟落入寺廟的手中，當年會昌滅佛的時候，就有人說，天下之財富，佛教獨占三四成。
不用勞作，不用服兵役，不用交稅，卻擁有大量婢女仆役，這在人力匱乏的年代，對軍事和經濟造成巨大影響。寺廟魚肉百姓霸占田產，也積累了大量的社會矛盾，導致很多時候，為君這不得已不對佛教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