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三年大旱,貞觀五年大澇……百姓的糧食都不夠吃,怎么還能在用糧食釀酒?”
邋遢的男人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在貞觀六年的時候,就關了祖宗的釀酒坊。劉某發誓,百姓一日沒有余糧飽腹,劉某一日不在釀酒。”
說完,劉玄機掃了一眼程懷亮,“9次蒸糧7次取酒是對的。只不過接酒的方式錯了。”
“錯在哪里?”程懷亮一下子對他有了興趣。
“接酒的時候,要掐頭去尾,直接中間的部分。酒頭喝了容易頭暈,酒尾過于渾濁,只有中間的部分才算得上好酒,也是口感最好的。”劉玄機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不過好在你這是低度酒蒸出來的,勉強還湊合。”
“還不錯。”程懷亮笑了,“留在我胖丫酒館如何?”
“沒興趣。”劉玄機拎著酒壇子來到程懷亮面前,“劉某說過,百姓一日不能飽腹,劉某就一日不在釀酒。”
程懷亮拍了拍劉玄機的肩膀,“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你留下來,親眼看著我讓天下糧倉飽滿,百姓們都有余糧可好?”
“不吹牛逼你能死?”劉玄機的臉很紅,酒勁兒上來連續打了幾個酒咯。
“工部已經開始制作貞觀犁,免費發放給百姓。隋末連年征戰,大唐土地荒廢四成,皇帝尚且如此努力讓百姓吃飽穿暖。你難道真的要撇開家業,一輩子窩窩囊囊的活著?”程懷亮頓了頓,“不出兩年,就會陸續有適合大唐耕種的高產的種子送到長安。”
“呵呵!”
劉玄機拎著酒壇子,邁步離開,“空手套白狼?還要劉某有違誓言?”
李長思要阻攔,卻被程懷亮攔住。
“劉玄機,你會回來的。”
劉玄機沒說話,自顧離開。
程懷亮卻笑了,“這種酒只有咱們這里有,別無二家。劉玄機不會撇開幾百年基業不管的。”
“為何?”
“劉玄機的誓言我信,可幾百年的基業……”程懷亮突然想起來,太平廣記上有關于劉百墜的記載,立刻瞇起眼,“劉百墜的基業不是丟了,是被別人搶了。”
“你怎么知道?”
“長思,你待會差人去一趟蒲州河中府,劉玄機的老家。把關于劉玄機的事情,詳查一遍。”程懷亮眉頭微微皺起,“釀酒坊,咱們不能只放在長安城。咱們要向全國銷售,就從劉玄機的釀酒坊開始。誰動了劉家的基業,得給老子吐出來。”
“好,我回家就差人去河中府。”
正午時分。
小胖丫還在逛街,沒有著急去盧國公府。
在城門的位置,小胖丫打開馬車的門,笨拙的從馬車上爬下來。
只帶了一名護衛,走向朱雀大街。
“陳博,為什么我每次出來的感覺都不一樣呢?”小胖丫雙手背負在腰后,活脫脫的一個小大人。
“小姐,老爺說您心思沉穩,沉穩的人想事情就多。”護衛跟在小胖丫身后,拎著兩壇子酒。
“唉,就怕讓陳望和陳篤保護我了,句句離不開殿下二字。”
小胖丫看向街道兩側,做買賣的忙著討價還價,酒樓的伙計在招呼客人進門。
可偏偏大唐的百姓,卻像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優越感,對待胡人商隊的態度多少有幾分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