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師所言極是!那朕就聽聽你們要如何彈劾張老將軍。”
宋世安暗壓怒氣,點名問道:“監察院董武何在?”
“臣在!”監察院御史中丞董武從文官所站之側走了出來。
宋世安瞧見他的行動,眼睛微微瞇了一下,問道:“監察院有監察之責,殿中所站之人多為監察院之人而,你有何話說?”
“臣正細查此事中,下屬官員皆為職責所在。”董武不緩不急的回答道,似乎沒有被宋世安單獨點名嚇到。
宋世安狠狠盯了他一眼,看他的眼神,如同再看一只滾進油罐里的老鼠。
“都是朕的好臣子啊!”宋世安‘感慨’一句,揮手找來魏賢,從他手中拿過一本奏折,奏折里頭內容,他一個字都沒看,直接看向最后署名。
“魏御史,你來說說張老將軍的所作所為!”
被宋世安點名的御史,整張臉都紅潤起來了,若是能夠扳倒張威遠此獠,他必定流芳青史,魏東柳這個名字,必然排在諸公之前!即便不能徹底扳倒張威遠那廝,只要將其痛擊,失了圣恩,這等榮耀,也不比在東門唱名之榮光差多少!
“陛下,盛京城中街頭巷尾,婦孺兒童都在傳張家擁兵自重,而且還有勾結皇族之事!若無謀逆之心,便不會有空穴來風之言!臣身為監察院御史,深受皇恩,自當不敢有所隱瞞!”
魏東柳回答的正氣凜然,聞玄博三人卻在心底暗自搖頭,深深的感受到這群站出來的御史腦袋都傻掉了!
宋世安從一開始就稱呼張威遠為張老將軍,一直都未曾變過稱呼,圣人心思何種,難道還難猜嗎?
就算你們一心想要名留青史,被功利迷惑住了雙眼,但你們頂頭上司御史中丞董武都沒有出頭,你們還猜不到什么異樣嗎?
宋世安掃了一眼站出來的監察院御史們,轉頭對站在右側武官第一位的張韋陀問道:“張將軍,你的看法呢?”
張韋陀走出來,對著宋世安抱拳行禮后,開口就罵道:“這群王八犢子都他娘的瞎扯淡!”
“張將軍,你怎可在陛下面前放肆!”被張韋陀一罵,站在最前面的魏東柳立馬大喝起來。
張韋陀瞧都不瞧他,直接面對宋世安說道:“陛下,老張是個粗人,不懂分寸,還望陛下見諒!不過要說起軍伍一事,老張還是有點看法的。”
宋世安微微點頭,示意張韋陀繼續往下說。
“他們這幫孫子說張老將軍擁兵自重?老張就想問問他們了,張老將軍擁兵自重是擁有哪里的兵士?自重又是自重何處的地界?”
張韋陀發出這兩問后,不等魏東柳等人開口,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我大梁擁有兵士百萬之眾!皆數布列在邊塞或者要地,無虎符,擅自調兵半營之數,乃為死罪!張老將軍早已解甲歸田,只是榮蒙圣恩,身上官職未曾削減!張老將軍為武人之首,按照朝廷律例可養曲部千人,若是此等事情都為擁兵自重的話,那么我們這些站在殿中的武將都能被他們這群孫子往頭上扣一個擁兵自重的帽子了!若是老張說的曲部不算‘擁兵自重’里頭的兵,再加之張老將軍一直生活在盛京城中,絕無可能外出操練軍伍,那么老張我是真想不出來張老將軍到底還能從何處拉出一支軍伍來了!”
宋世安靜靜聽完張韋陀的話,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至于他們所說的勾結皇族之事,老張更是想一拳敲碎他們滿嘴的牙!張老將軍乃是兩朝元老,皇族之中,上至陛下,下至皇子王孫,何人不尊敬幾分,以張老將軍的威望需要如此嗎?再者說張老將軍一生忠良,從未做過有損社稷的事情,他們用‘勾結’一詞,實在是欺人太甚!我老張第一個看不慣!”
宋世安掃了一眼剛剛說完話的張韋陀,張嘴說道:“張將軍所言句句誠懇!”
“陛下,臣不認同!若無其事,怎會空穴來風?現如今盛京城中人盡皆知此事,臣惶恐若不徹查,必有災禍啊!”御史魏東柳嘶吼跪地,其余上奏之人皆是效仿。
宋世安雙眉如刀,眼神凌厲。
“憑空徹查兩朝元老,你們置朕于何地?置先皇于何地?”宋世安大怒,拍桌而起。
殿中跪地一片,無人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