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佛里還是第一次因為自己的事情單獨面見父親。
他默念騎士信條,想著薇爾莉特就在身邊。“大不了被飽以老拳,再掉兩顆牙嘛,那會成為我的勛章。”,他拍著臉頰復誦著,為了今天的面見,他準備了五天時間,也因此被艾麗婭譏諷為最膽小的騎士。
踏入御前會議廳之前,他對于艾麗婭的說法嗤之以鼻,甚至幻想著艾麗婭看到自己獲得游學許可后,合不攏嘴的樣子。
步入莊嚴的會場,在重臣們的注視下,他變回了最膽小的騎士,甚至連瓦利斯的注視,都讓他渾身不自在。
父親坐在位置上,滿身散發著酒氣。
他翻閱堆積如山的文件,不到兩次心跳的功夫便失去了耐心。
他把文件山推到國王之手跟前。“這都是你的了。把事情辦好,這是國王的命令!”,勞勃拍了拍手,“事情完了,巴利斯坦,我們去打獵,一定要殺死那頭該死的大豬!”
光頭的瓦利斯鞠躬,“尊敬的陛下,恐怕王子殿下還有一些小事情要請求您的同意。”,他講話慢條斯理,身上散發出熏香的味道。
勞勃皺起眉頭,似乎才看到他,“喬佛里,你來做什么?沒有得到劍舞者的同意,我不會允許你佩劍的。”
父親的注視下,他幾乎要退縮了。薇爾莉特亭亭站立的模樣在眼前飄過,堅定了他的決心。“父親…國王陛下。”,他用最鄭重的稱謂,希望能夠爭得父親的重視,這也是他從薇爾莉特那里學來的,‘通過側擊的手段整備環境’的特殊的戰法。父親一愣神,似乎沒明白他的意思。
喬佛里受到鼓舞,決定乘勝追擊,“陛下,我雖然借助血緣的關系從您那里獲得了王子的身份,卻沒能擁有您一半的勇武。”,他用的是下對上的語氣,十分鄭重。重臣間竊竊私語。首相史塔克公爵長大了嘴巴,連無畏的巴利斯坦都瞪大了眼睛,“有人說是因為母后過于寵溺,也有人指責君臨城太過安寧。”,隨著宣言式的請求的繼續,他越來越大膽,“甚至有人提到父親您…”
“說我什么。”,勞勃的暴脾氣,大手撐在桌子上,結實的紅木會議桌被巨大的力量壓的咯咯作響。首相低聲說了一句,他才放松手臂的力量,不過臉色陰沉的可怕。
喬佛里的力氣要被抽干了,要不是劍術要領中,呼吸的技巧,一定已經跪在地上哭泣。他察覺了自己的變化,并期待著變得更強,“別人說什么并不重要,我不認為自己的懦弱是別人的錯,隨著這些天來接受嚴苛的劍術指導,不斷的鍛煉,我發現自己的變化,并且得出結論。”
“是劍舞者讓您說這些的?”,小指頭似乎別有所指。
“當然不是!”,他毫不猶豫道,“她不會讓我說什么,只會鼓勵我有自己的想法。”,他挺起胸膛,就好像是父親那樣高大的巨人,“父親…國王陛下,我承認自己的懦弱,并且以為需要外出游歷,經歷風雨來彌補這份缺點,請您準許我的請求,我一定在成年時,成為巴利斯坦爵士那樣,忠勇的騎士,為您效死。”
他半跪下來,低下頭等到最后的結果。
好一會兒,就在他以為沉默會一直持續下去時,勞勃開口了。
出乎意料的沒有怒吼,甚至連醉態都少了許多,“這是誰教你的,真的不是劍舞者?”
“父親,這是我自己的期望,薇爾莉特告訴我,只有成為最堅強的人,才能真正的受人尊敬,才能引領其他人。她說您曾經是七國最強大的戰士,眾人服膺,百官敬服才能坐上王位,如果…”,他偷偷瞥了父親一眼,國王臉上沒有表情,“…如果我真的想要成為一個好國王,在年輕時就必須要以高尚強大的人為目標。”
氣氛緩和下來。
“陛下,雖然王子殿下的提議突兀,卻代表了他的上進心,可喜可賀。”,瓦利斯用甜的發膩的音調發表意見。
“以無畏的巴利斯坦為偶像,劍武者對你的評價頗高啊!”,小指頭調侃身邊的鐵衛隊長。
“外出游歷,也可以見識更多的女人。”,藍禮叔叔依舊一副瀟灑公子哥的模樣。
“曾經最強的戰士,這就是劍武者對我的評價,所以你的目標是巴利斯坦而不是我。”,勞勃陰沉的說道,喬佛里感覺到氣溫陡降,他想要站起身,大聲回答“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