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血門前進,隊伍里一開始還有人不愿意,堅持要回頭向西。隨著盜匪們的攻擊次數增加,戰斗日漸殘酷,已經沒人懷疑西格指揮的正確性。
喬佛里站在西格一邊。他對于史塔克夫人的仇恨并不關心,說實話,他也不在乎小惡魔的死活,要不是同盜匪間的死斗涉及生死,他還蠻中意這趟旅程。
西格讓他盡可能的處于輔助位置,一開始他還十分不滿,認為被小看了,隨著生死戰次數的增加,血淋淋的尸體在眼前堆積,他開始感謝西格的好意。
戰斗有時候一天一次,也可能是兩次。隨著山谷漸漸狹窄,兩邊的山崖陡峭,正面沖突便無法避免。
戰斗規模逐漸縮小,血腥程度逐漸增加。
不斷的戰斗,目睹許人的死亡,喬佛里無意中回憶起年初時用獅牙逼迫屠夫學徒的那一幕,回憶起來當時他是多么的不成熟,多么的愚蠢。
前幾個月他還會夢見獅牙,那是多么漂亮又精美的一柄長劍。隨著戰斗經歷的增加,他意識到獅牙經過刻意雕琢的劍身太過華麗并不實用,為了他的身材,縮小的尺寸又過于理想化。
獅牙實在不具備實戰價值,相反手中的破劍,雖然劍柄只是用破布纏繞加了配重的鉛球,模樣丑陋,卻是貨真價實的戰斗兵器,他用這柄劍殺了幾個盜匪,一人刺破腹部,劍身攪動,匪徒丑陋的面孔整個糾結在一起。另一個家伙的盾被劈開,劍連同格擋的手臂一起直劈入面門,韌口上因此多了個大缺口。還有一人騎在瘦馬上,喬佛里被從身后襲擊,本以為必死,卻因為西格投擲巨劍獲救,他一劍刺穿盜匪的前胸,劍尖從后腦穿出。
死人同他對視,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不再懷念精美的獅牙,摒棄帥氣的長劍,轉而對戰錘,重斧更感興趣。
“我正在丟棄榮譽。”,一日結束戰斗,拖著疲憊的腳步,他來到西格身邊。巨劍戰士正在收集盜匪帶在身上的糧食,老實說看到他們的裝備和隨身的物品,就對殺死他們沒什么興趣,戰勝這群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家伙,毫無榮譽可言,反而有種罪惡感。
“為什么?你不殺他們就會被殺,死人沒有榮譽可。”,西格的思路還是那么直接了當,其很多時候直指人心。
不過這次他猜錯了。
“我不想用劍了。”,他看著小惡魔蹣跚的走過身邊,手中提著來自于盜匪的戰斧,斧頭頂端還有一根尖刺,“使用那玩意兒更有效率,可是真正的騎士們,不應該用劍嗎?”
“哈哈哈哈哈。”,西格大笑,獵狗也跟著笑了起來,史塔克夫人投來疑惑的目光,喬弗里漲紅了臉,“太有趣了我的王子,真正的騎士?這是什么稱呼,難道被涂抹圣油或者那些被冊封的貴族戰士就不是騎士了?你肯定是騎士看多了,長劍不過是種兵器,適合揮砍和直刺,又便于攜帶才被大部分人使用。戰斧、戰錘有什么不好,喜歡就行,趁手就好。你的父親還用戰錘殺死了雷加,怎么沒人說他丟棄了榮譽。”
西格為他找來一把雙手重斧,兩邊都開了刃,斧頭頂端的尖刺讓武器的長度直達長劍的標準。喬佛里揮動戰斧,感覺到力量的涌入,果然他更適合重兵器,難道因為父親的緣故?
隨后的行程依舊艱苦,每日的戰斗成為慣例,喬佛里卻沒有了先前的困擾。每當戰斧砍入人體,或者擊碎盾牌、甲胄,都有種充實感。他不再是那個注重儀表的金毛菜鳥,他的心腸變硬,青澀正在退去,能夠感受到的進步和成長讓他喜悅。
他期待每天的戰斗,盼望身體激昂,敵人鮮血的噴濺。
就在他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那一天,盜匪的襲擊停止了。四周圍籠罩在奇怪的寧謐中。
“絕對不是因為他們放棄了。”,西格如此斷言,喬佛里同意他的觀點。兩邊的峭壁和密林中,總感覺到有視線在監視他們。
“血門就在前面,他們不敢來了。”,史塔克夫人像是宣告到家了一樣,指著山巒之間。
危崖上的一系列城垛組成的防御工事隱現。兩座瞭望塔攀附于巖壁之上,塔間以一彎灰石拱橋相連。
“這就是血門!”
關于血門的傳說,喬佛里的耳朵聽出了繭子。
據傳英雄紀元,這里抵抗過千軍萬馬,數不盡的鮮血染紅了谷地。現如今明月山脈的盜匪,就是當年徘徊不去的敗軍后裔。
西格一馬當先,率隊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