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外傳來鐵鏈碰撞的聲音,西格在這個時候占據了奈德的身軀。
如果說奈德這個月來,身心飽受折磨,更是被囚禁在這間暗無天日的牢房里發霉是種讓人難以忍受的懲罰,那么西格給他帶來的是另外恐懼。
他把奈德的靈魂擠在心靈的某個角落里,奈德依舊能夠感覺到身體五感接受的信息,體會到開心、難受、困擾等等情緒,他還是會饑渴和疼痛,卻無法控制這具軀體,連眨眼和轉頭都做不到。
這是一種真正的囚禁,比起物理上的關押要恐怖數百倍,尤其對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來說。
西格有意這樣做,為的是讓又臭又硬的奈德,承受真正的痛苦,以軟化他對榮譽乃至于義務感的執著。
換而言之,他很討厭這家伙。
整天站在道德至高點的人尤其惹人厭煩。
即使他是個身體力行者,也讓人敬謝不敏。
更直白的表述,西格在借機整人。
門突然打開。
在這里需要一些演技,畢竟身體得到了治療,中途還有兩次食物的補給,奈德的身軀并不像長期待在囚牢里那樣脆弱。他伸手撐住潮濕的墻壁,往光明的地方爬行,有意的做出渴望又害怕的表情。
火炬的強光刺的他瞇起眼睛。這次并非演技。
“食物。”,他擠壓嗓子說。
“我帶了酒來。”,有聲音應道。
也許是看守,奈德在思緒的角落里這樣想著。
是個肥胖的家伙,穿著皮斗篷,帶了有刺的鋼盔。“艾德大人,快喝吧。”,來人把酒袋塞進他手里。
奈德對這個聲音生出好奇,因為他聽到過,卻想不起是誰。西格不用那么麻煩,他能夠看透一切的偽裝。“瓦里斯?”,他虛弱的問,假意需要伸手摸對方的臉才能確定。“…不是做夢,真的是你!”,自己都感覺太過浮夸了,西格不由的反省。
八爪蜘蛛在化妝術上簡直登峰造極,肥胖的臉頰上覆蓋了粗短的胡渣。矯揉造作的太監搖身一變,成為了大胡子的獄卒。最讓人叫絕的是,他身上散發的汗臭味和烈酒的氣味簡直惟妙惟肖。
“大人,不覺得惡心嗎?平日里綾羅綢緞,身上總是散發香氣的您,突然要從哪里弄來汗臭和烈酒。”,他決定不再遮掩了。
“烈酒不難,汗臭味可是我的獨家秘訣。”瓦里斯道,“大人快喝吧,在這個地方果酒可是奢侈品。”
體內真正的奈德一陣慌亂。
西格抬眼看了看太監,“他們…給勞伯喝的酒就是這種嗎?”
“您真是讓我傷心。”,矯揉造作又出來了,“真的沒人喜歡太監哪。”,一邊說著八爪蜘蛛拿過酒囊,自顧自的灌了幾口,紅色的液體從嘴角流淌下來。“這無法同比武大會期間,您請我的紅酒相比,不過請您相信,我絕沒有下毒。”
西格拿起酒囊,猛灌了幾口。他意猶未盡的咋么著嘴,“酒糟,是給囚徒的好東西,一口能讓人維持好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