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懺悔,也不說任何話,他只是小聲地哭泣著。
夜風拂過御川小學的草叢,發出沙沙沙的摩擦聲,溫柔得似乎想要卷走一切讓人悲傷的過去。
是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賴戶城想如此告訴自己。
在這一陣又一陣熟悉的夜風中,賴戶城仿佛想起了昔日與溫柔的妻子,漫步于御川小鎮的時光。
那是櫻花散落的三月。
時間似乎停滯住了。
妻子正挽著自己的肩膀,歪著腦袋,目光溫和地注視著自己。
......
人之哀傷,莫過于心死。
當崗野良子終于趕到御川小學,親手將手銬套在賴戶城手腕上的時候,北川寺看見了對方眼中的解脫之色。
與其背負痛苦繼續前行,不如就此結束。
賴戶城正式被逮捕了。
在他東京宅邸之下,秘密修建了一個冷藏庫,里面放置了各種殘忍死相的年輕人尸體以及密封的血液。
之后要對他進行治療,治療過后,就是審訊的過程了,想必四名孩童的藏尸處也會很快被發現吧。
由于天色過晚,所以北川寺與秋山彩音被放下坡道,口供錄制也被崗野良子破例放在了明天。
“沒事吧?秋山小姐?今晚多謝你了。”
北川寺陪著秋山彩音向坡道下面走去,背后是閃爍著警燈的警車。
秋山彩音的情緒安定下來了,她搖了搖頭,輕聲地開口道:
“沒事。還有...謝謝你,北川君。那個時候不愿意讓我離開,是因為發現賴戶了吧?”
對此,北川寺卻沒給她回答。
他只是目光悠遠地投向遠方。
見北川寺沒給她回答,秋山彩音搖搖頭,聲音依舊有一點發顫:
“...北川君。”
“嗯?”
“...你覺得我們有罪嗎?御川人...御川小鎮里面的居民,有罪嗎?”
剛才賴戶城沉重無言的絕望以及巨大的悲傷,讓秋山彩音有些不知所措。
御川小鎮的人究竟怎么樣?
當初選擇遺忘的他們,是否應該被原諒?
他們究竟有沒有罪過呢?
秋山彩音想不明白。
北川寺聽了這話,也是多看了一眼秋山彩音。
都說年輕的少女在青春期的時候總會有著多余的愁思,會想一些有的沒的。
現在看來,還確實是這種說法。
面對這個疑問,北川寺站在坡道上指向御川的人工河道方向:
“或許在那里就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人工河道邊,有小小的火光在跳躍著,好像有人在御川邊為誰祭祀一樣。
“那是誰...?”秋山彩音語氣不確定。
“走過去看看吧。”北川寺提議道。
兩個人下了坡道,走過小街,來到河岸邊的長路上。
從這里往下看,可以看見蹲在河岸邊,嘴里念叨著細碎祭祀話語的中年男人與女人。
他們面前擺放著五盞水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