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是你第一處內心傷痕,也是第一個心像。”
北川寺語氣不停,猶如交響樂家一般迅速進入到下一個話題:“實際上你在充滿灰色氛圍的童年之中,還有一抹亮色。”
他將身邊的良抱了起來。
對,就是抱了起來。
不知何時,白毛女生已經變成了一只白貓。
白貓的貓眼直勾勾地落在衫原玉子身上。
衫原玉子那一直穩定著笑容終于出現了一絲動搖。
“良...這是你的母親衫原理子帶回來的白貓,它在童年的時候給你帶來了太多的溫暖。可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良死掉了,你在老屋的樹底下將它安葬,還讓父親為它題寫了墓碑。”
“并不是不知名的原因...”衫原玉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地看著夕陽:“孩童時期的我不知道怎么表達對它的喜愛...我強硬地把它放進往家用的兒童游泳池里面,想給它洗一個澡,可是這也讓它受驚...它跑到馬路上,被車...”
衫原玉子目光憂傷:“這是我...永遠不能被原諒的行為。”
北川寺無視她的憂傷,把白貓放下。
看著它鉆入密林中消失,北川寺這才往下說去:“這就是你第二個遺憾,第二個心像。白貓良的死亡,讓你內心中充滿愧疚。”
為什么良與北川寺見面后一句話都不說?
明明在這個世界中,那些路人都擁有著語言能力,而她作為唯一一個留下的女生,為什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用油性筆表達?
因為衫原玉子這個主體不知道良應該如何說話,故而良才會這樣。
“接下來是第三個遺憾...也是對你今后人生影響最大的遺憾。”
“不要再說了!”衫原玉子終于開口打斷了。
她看著北川寺,眼淚流了下來,嘴邊卻還在笑。
那恬靜的笑容,讓北川寺覺得有些刺眼。
因此他決定繼續說下去:“這是第三個遺憾...”
“我讓你不要再說了!!!”
巨大的肉塊突然從地上竄出,將北川寺的身軀一瞬間撕得粉碎。
血液橫飛!
森白的碎骨到處都是!
扭曲的人體變化著形狀。
“北川!?”神駐蒔繪瞪大了眼睛,失聲尖叫。
而就在她叫喊著的時候,北川寺冷淡的聲音又一次響了起來:
“別慌。”
不知何時,他又一次出現在神駐蒔繪身邊,還是穿著那身衣服,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完全沒有變化:“這里是心像世界,只要我不認為自己死掉,那么她拿我就沒有半點辦法。”
北川寺把地面上的提包重新提起,神情異常淡然地踩在‘自己’剛才的殘軀之上。
衫原玉子的身子開始顫抖了。
她看著面前這個面色冰冷的青年,總算發現了一個事實。
她一直覺得自己是異常的。
可是——
真正的異常...
卻就這樣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個青年——
絕對不正常!
她瞪大雙眼,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離了一樣。
可是嘴角邊的笑...
毫無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