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祥和的氛圍中,千鶴響卻無法安心下來。
她的辦公室桌邊放了幾個栩栩如生的道具。
青白膚色...被直接砍斷半截的手掌,從切面哪里看去,還能看見那以暴力砍落的白森森的骨頭。
猶如活人一般的頭顱,慘白的女子扭曲的臉龐,黑色頭發被血漿弄得貼在臉邊。從遠處看去,仿佛這個頭顱主人就只是靜靜睡著了,下一刻就會睜開雙眼。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斷指等小玩意兒。
這些散發著不安與恐懼的東西擺放在辦公室的桌面上,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覺得心底發涼,頭皮發麻。
千鶴響心情復雜地看著身前面無表情的學生。
說實話,她一開始見到這些道具的時候也被嚇了一大跳,而得知這些東西都是由北川寺制作的,她就更加按捺不住疑神疑鬼的想法了。
又是北川寺!
怎么總是北川寺?
他為什么能做出這些東西?
難不成他真的見過那些東西?或者真的把人的腦袋擰斷,把手臂砍斷...?
這幾個疑問在千鶴響的腦子之中徘徊,讓她好幾次講課都有些無法集中精神。
是的。
自從上一次試膽大會以來,她就越來越發現自己有些過分神經敏感了。
走在路上都覺得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但回頭看過去又什么都沒有。
有些時候就連千鶴響也覺得自己是不是真像那個警察所說的已經患上疑心病了。
特別是這一次的事情又是北川寺給弄出來的。
這讓千鶴響怎么能不胡思亂想呢?
她這邊如此想著,又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北川寺。
千鶴響的目光又不得不軟化了。
北川寺這個男生雖說不怎么喜歡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但是他那滿臉正氣,背脊挺直的模樣,怎么看都不像什么邪惡殘忍的人。
而且還是自己的學生...自己竟然懷疑這樣正氣凜然的學生,怎么看都有些不太好。
只是這種道具實在太逼真了,不太適合在高中學園祭展出。
千鶴響可不想到時候又冒出來一大堆被嚇暈的游客。
一想到這里,千鶴響也是擺正了面色:“北川同學,這次叫你過來主要是為了桌面上這些鬼屋道具的事情。”
北川寺聽了她的話,神情之間多了一分疑惑:“道具有什么問題嗎?是數量上面不太夠?我那邊倒是又有一些...”
他直接提問,神情之間滿是疑惑的樣子讓千鶴響心中罪惡感加強了。
看啊...多好的學生啊。
積極為鬼屋做準備,還做了不少道具出來。如此正直的人,自己剛才竟然還在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對真人做出各種殘忍的事情...
這樣讓千鶴響根本就無法開口說出‘你這些道具實在太過于逼真,不適合在學園祭上使用’這句話來。
她只能斟酌著語句道:“呃...倒不是道具太少,而是你的道具...”
千鶴響沒有說完,北川寺就開口了:“那么就是道具來源的問題?請放心,千鶴老師,這些都是手工制作的,并不是在外購買的。”
“......”千鶴響。
這不是更加沉重了嗎?!
千鶴響看向那些鬼屋道具的目光陰晴不定。
這些可都是自己的學生純手工制作出來的東西。
他是多么期待這一次的京北學園祭活動啊,自己難不成要剝奪掉對方的樂趣嗎?
千鶴響一向都秉承著努力便會成功這一信條。
沒道理讓北川寺這么努力的人卻得不到展示的平臺吧?
千鶴響禁不住在心中反問自己。
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