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教室里的窗戶外,好像飄著雪花,又時而掉落枯葉,這是在秋冬兩季來回交錯?
頭上吊燈更有問題,一閃一閃亮晶晶,閃得眼角有幾顆小星星。不,眼角那是幾個死盯著亓片看的學生,可他一抬頭,那些學生卻根本沒有坐起,一個乖模樣。
好慌。
亓片試著再一次求助爹:
“我知道答題是真的爽,一直答題是一直爽。但你有沒有想起‘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我怕它們來對我一番‘實踐’。”
總覺得眼角的那些死死的目光,越來越近了。
把他逼得冷汗起,可他知道爹額頭的汗嗎?
說真的,兩個玩家現在的心都跳得厲害。可以這么形容——
一揚一揚的。
這個“揚”還要換讀音,第三聲,即“上聲”。
就是心子突然緊縮又慢慢舒緩的那種感覺,要跳出來卻又不跳出來,心頭肉都被牽動著。
好揚。
說直白點,就是“春”心蕩漾那種感覺,再直白點——小男生暗戀的那種感覺嘛。
增添幾十份詭異莫名。
好揚,還是好揚。
不舒服,好想痛扁他們一頓。
“好人我……”
亓片試著轉移話題,爹卻忽然抬頭,面容死灰色,跟那群學生沒什么兩樣。這究竟是受了誰的影響!教室里有著怎樣的規則?
窗外枯黃散落的葉,咋一看,哪是普通的一片葉兒,分明是黃紙,舊而發黃掉落的一地殘片,讓亓片想起了從前,心里忍不住想點一首“老人與海”,懷念那些年與此時不再見。
可惜正如歌中所唱——愛深時淺,心更是擱淺。浪花侵襲船舷,一次次心海相牽,所以落得一人孤守海岸線。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要我干什么了。”
亓片這般說道。
可惜爹不能說話,但爹已經知道整個教室里有幾個偽裝成學生的鬼靈,他必須得幫助亓片。
爹幫不了,無法提示。
可看起來亓片已經猜到個大概,這是要干什么?
只見,亓片左手在心口前作祈禱狀,下一秒祭出一張卡牌。他頭低著,也閉著眼,卻準確摸到講臺,拿起鐵質“戒尺”,一秒安裝。
卡牌剛好嵌合在戒尺上,可這能夠有什么用呢?
爹做了幾道題,脖子活動的距離更廣泛,他就看著低頭不語的亓片走過。
走過身邊。
有“不好”的事!爹心頭上積攢的烏云,也在那一刻變得不穩定,好像是要打雷閃電。他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總覺得亓片會給鬼靈們一次刻骨銘心的制裁。
可惜,無論是套路還是反套路來看,亓片都注定斗不過那群鬼靈。
至少熱血了一把,冷血后殘余的熱血,這似火一般的熱情,似乎讓窗外立馬回到了大夏天的酷暑。知了癡癡唱,唱一首不回不再有的絕命歌。
看,亓片舉起了戒尺。
仍舊不語,手沒有落下。
爹眼角里看到了什么?他根本不能再多回頭一分一毫,只見幾個黑影,那是鬼靈們的攻擊,對不對?
——
三十分鐘后,爹茫然地看著桌子上半頁沒有做完的題。
發了呆,半個小時。
他聽不到多余聲音,而身邊一個身影。
還好,是亓片。手上正拽著幾個“黑美人西瓜”,把西瓜轱轆一扔講臺上,再大口喘著粗氣。
好一場夏怒、秋哀的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