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他很焦慮,內心毛毛躁躁,總是擔心自己會葬生于此。
甚至有份破碎的記憶:好像自己在游樂園時已經死過一次——被喪尸啃食了所有的皮肉,還陪誰瘋玩了一陣晚,有個很溫暖的懷抱,趕走雨天陰寒。那天晚上挺嗨的。
“什么跟什么嘛,”抓著頭發,使勁薅(hao),他真是撞了邪咧!
咚!
門撞開,發出巨大響動。
是風嗎?
不是!門外的黑影走進來,并且開了燈。
來者是爹,剛才響起的是下課鈴吧?怪不得。爹要想找亓片,首選地自然是辦公室。
可他,真是熟悉的好人兄弟?
亓片把戒尺抽出來,手里搖晃,扯出呼呼風聲。
“你別過來,校長都跟我說了。你是死人,現實中的你不知在哪里逍遙快活,別想蒙人。”
亓片這些話,雖說是說著玩,但更是一種試探。按照已有的規則來看,爹確實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雖然當初沒有看到傷口,但雨天不會騙人吧?
也不怕兩人鬧翻,本來關系就不是多么友好。與其養虎為患,不如即刻分手。留個有反骨的朋友,多么愚蠢的行為。
“我不會信他的鬼話的”——亓片堅定了心思,卻不想,在幾分鐘時間就被自己打臉:
爹正顏正色道:“不知道你從哪里得來的信息,但本來就是你先要我相信你。
我不多說什么,只問一句——我害了你嗎?有什么理由害你?”
說的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道理。
但亓片已經免疫,他選擇孤獨。閉口不語,臉上做著鬼臉,好像在說:你來打我啊,我就是強行搞笑,你把我哪樣啊?我性格惹你了?覺得尷尬,你可以滾,可愛的孤兒,沒長腿兒嗎?
亓片豐富的表情,是他性格的真實反應。
爹很理解,但仍窮追不舍,一番言辭:“知道你不相信,我最后勸一句,希望你明辨是非。堅持自己,我的隊友。”
說完,離開。
似乎這一別,就真的會再也不見。
爹離去,剩下亓片一人守著空曠的辦公室。腦子里的思緒繞來繞去,似乎都能圍著這個星球轉上幾億圈。
思緒:對我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利;對我不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弊;對我不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利;對我好的人,不一定對我有弊。
是的,以上四種人。亓片只想要最后一種,也就是既對他好,又對他有利的人。
可上哪兒找去?
——
思緒雜亂時,門再次開啟。
卻是輕輕推開。
走了一個爹,等來一個校長。
亓片直接點,依然是之前對爹說的那句話:
“你別過來,好人兄弟都跟我說了。你是死人,現實中的你不知在哪里逍遙快活,別想蒙人……”
不過換了個對象,同樣的試探方法不需變化。
校長也為自己做著解釋:
“是他來了嗎?或者說,是‘她’?你的愛妻,她果真要報應整個學校。天吶,怎么可以拿這么多人陪葬?
你是唯一的救贖,我希望……”
亓片:“等會兒!”
校長:“嗯?”
亓片稍加思索,隨后緩緩走過去,來到校長身邊,一拳擊打上去。
這一拳,把校長的老骨頭都快打得閃了架。有血從嘴角溢出。
那不叫血,叫“紅墨水”。
亓片甩甩手,看著自己擊打出去的那個位置,上面插著根銀簪。
緊接著,冷冷說道:“一人分飾多角,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