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血封喉?”旁邊的掌獪脫口而出。
“這見血封喉只聽說過,一般的兵器都做不到,除非鋒利無比的兵刃。所以在下懷疑。。。”
“二次擊殺?!”
仵作點點頭。
這鬼殺,是傳聞的一種神秘殺人技法,沒人見過,即原本死去的人又活過來,再次被斬殺。此仵作能如此大膽猜測,也甚是不易。掌笠特地再次看看了仵作的臉。但見他不到四十。“你叫什么?”“在下宋負。”掌笠暗暗點點頭。
在停尸房呆了兩個多時辰,二人才回到客棧,已是掌燈時分。見客棧門外停著一輛華車,幾個小廝身材挺拔,一看就是身懷武功之人。掌笠躊躇著,腳步也慢了下來。進了后院,兩個婢女正在門口閑聊,見了他馬上笑著施禮。掌笠硬著頭皮推門進屋,掌獪知趣地守在院里,兩個婢女和他調笑,他也低頭不語。
屋里很暗,只點了兩只紅燭。塌上臥著一個讓掌笠怎么也跨不過的人,南郡公主琱,當今衍帝之胞妹。
公主見掌笠進門,嫣然一笑:“我的小掌將軍,真的忙,讓我好等。”掌笠知道躲不過去,掃眼看到桌上已備上一個酒壺,寬了外衣,坐到桌前到了一杯,端起一飲而盡。他知道那里泡著令人迷幻的五石散。。。
掌笠半閉著眼,任其在他身上動作,感覺她已經亢然快至了,翻身壓上,奮力地完成了任務。是的,這就是個任務,僅此而已。
事畢,琱公主攬著他的脖子說:“你回都也不提前說,我差點就回了山東。”掌笠一聽,心里一驚,從昨夜到現在,自以為一直都是悄無聲息,沒想到這位外嫁的公主都這么快知道了,兵部還有機密可言嗎?“你怎知我回京?”掌笠厲聲地問。琱公主說:“你那么兇干什么,我哪知道你要回來,不過是今天下人在街上看到你的手下,問了才知你回來。”掌笠眉頭一緊。
和琱公主的事,五年前那次秋獵說起。那時他才剛過二十一,還未娶現在的妻子王氏。那次秋獵第一次被派到琱公主身邊做護衛,一杯摻了五石散的酒讓他糊里糊涂斷送了清白。但也換來了護衛有功的褒獎。
之后被瑯琊王氏看上,許配了一個旁系的家女,從此仕途才算開啟。好在沒過多久,琱公主就遠嫁到泰山的羊家,而他也隨后調往洛陽。魏晉之風,好美男,皇族世家均以外寵眾多為榮,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很臟,差一點想以死明志,但終還軟弱了自己。至此之后,若不靠外物,他就無法行事,包括對妻子。他和妻子早情同陌路,或者說從沒一條心過。雖然是王家外戚,但他從來與王家撇得清,因此謝丘珍也才放心用他。
琱公主前腳剛走,掌笠就叫來了掌獪,:“查一下,隨我們一起來的四人中,誰下午出門了,又碰到過什么人。”掌獪領命出去。掌笠吩咐下人準備沐浴。掌笠找出一包藥粉,那還是當年那個人留下的方子。他把藥粉灑在水中,脫去衣物,踏進冰冷的木桶中,一個激靈,健碩的肌肉立刻緊起來,他咬緊牙關,慢慢讓自己適應著把身體全浸入水中,閉上眼。泡了半個時辰,他感覺身體不那么燥熱了,于是起身更衣。
店小二端來了一壺熱酒和一盆綠菽燉鵝湯,這些也是那人曾教他的解五石散余毒的食療方子,肯定是掌獪交代客棧廚房做的。掌笠絲毫沒有吸食五石散的嗜好,這些士族子弟中流傳的陋習,在軍營中是斷不可有的。若不是今日的情景,他肯定不會喝這種糜亂之物。
正坐在桌旁吃時。掌獪回來了,耳語了幾句,掌笠面無表情地說:“去了他吧。”掌獪會意點頭離去。掌笠雖不冷血,相反很愛惜自己的手下,但對于吃里扒外之人,他是絕不留情的,他同樣也明白婦人之仁是用人大忌。
睡夢中,掌笠翻來覆去,驚醒時,一身冷汗:夢里,一個大大的血紅色冥字一直在眼前飄來飄去,黑暗中一個巨大的船影子壓過來,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忽聽有人喚他:“掌笠,走!”一只手拉了他一把,讓他脫離了危險,一張蒼白美貌的臉異常清晰。。。掌笠啊的一聲猛的驚醒,已是滿身濕透。
午夜是打開塵封的好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