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悅疑問地看著他,他朦朧感覺到韓悅在看他,輕輕地說:“那位桓將軍,熱情好客。大家難得來,多盤庚幾日也應該。”韓悅一聽話里有話,急忙走到窗前,掃視院里的情景,小院的月亮門外陽光下折射出幾個黑影,院里的除了家丁、婢女,還有兵士,人數加起來不下十個。銀發男子說:“別看了。”手指了指房頂,意思是房頂也有。
沒有了太陽,屋里變得陰冷,韓悅給他披上自己的狐氅。他摸了摸毛絨絨的皮毛,問自己的衣服呢,韓悅說被婢女拿去了。說著從床腳縫隙處掏出幾個錦袋扔到他手邊。男子摸索到,翹了翹嘴角,算是謝意。看來以后要慎言慎行了,不能一句不說,也不能多說,該大聲的大聲,該小聲的小聲,該無聲的無聲。要去提醒其他人才好。
銀發男子在一個癟癟的錦袋里捏索了好一陣,終于摳出一小撮煙葉末,放鼻子下聞了聞。韓悅看他那陶醉的樣子,不忍想笑,從他手里掰下煙末,還好夠半袋煙。韓悅替他點好,把煙鍋送到他手里,說;“將就吧,我已讓他們去買了。”看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半個煙圈,韓悅越發覺得好笑,自己這個名滿天下的美公子,竟然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點煙,還給他擦身上藥。。。想到這,韓悅心一熱,才想起今天的藥還沒送來。他想起身去叫那個婢女,被銀發男子攔住:“藥,他們會送的。”韓悅一愣,心想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銀發男子又說:“不會。”韓悅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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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想了想,還是不想了。
銀發男子邊抽煙,邊遞給韓悅另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袋子里有三塊很小石頭,石頭雖然只有指肚大小,可一塊就沉甸甸。
“這是?”韓悅心里問,他就要看看這個人到底會不會讀心術。那男子做了一個摳的動作。他果然讀得懂!
那時,大家都在看石壁上的篆文,只有他盯著另一面墻。跟張驍借匕首,原來也是為了摳這些石頭。韓悅拿起一塊湊近仔細看,石頭泛著黑藍色光澤,紋理細膩,除了顏色,其他也看不出特別。
門外傳來敲門聲,銀發男子一把抓起兩塊石頭裝在錦袋里揶進懷里,卻給韓悅手里留下了一塊。韓悅領會,小心地把石頭塞進錦袍內側的暗兜里,去開門。門外站著桓伊張驍,后面跟著端著托盤的婢女和抬著行李箱的家丁。
進屋張驍就問:“昨晚你和大個子睡一起啊?”銀發男子已趁韓悅去開門時,躺下裝睡了。韓悅答:“他昏迷,我睡塌。”
“他怎么樣了?還沒醒么?”張驍一聽昏迷了,關切地走到床邊查看。韓悅不想張驍再多事,說了句“無礙,吃飯”,帶頭坐下吃飯。
桓家按軍營規矩,一日只有二餐,雖然天還未黑,但這頓也算晚飯了。菜還算講究,四葷四素一湯,不過小米辣居多,卻是下飯,幾日都沒正經吃過,韓悅不吃辣不吃葷的,破例也多填了一碗米飯。藥果然也一并端過來了。還有一大包煙葉。
張驍憋了一肚子話,桓伊也是,剛要說,被韓悅一句“食不言”給擋了回去,三人默默地吃完了這頓飯。韓悅端起茶壺要給二人倒茶,這可少見,向來都是其他人給洛川公子倒茶的。韓悅端起茶杯遞給桓伊,順勢悄悄捏了三下桓伊的手,桓伊會意,跟張驍說:“吃飽喝足,回房睡覺。”還伸了個懶腰,做了個累了的姿勢。張驍本來想過來幾個人熱鬧熱鬧,可這里更悶,只得怏怏地也起身告辭。婢女要撤去飯菜,韓悅說不用了,等人醒來也許要吃。臨出門,桓伊特地大聲問婢女:“這一整天,怎么沒見你家公子?”那婢女回稟說將軍平日在軍營,四公子一大早就出去了,現在還未回。
等人走了,韓悅走到床邊,拍了拍那男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都走了,吃飯吧。”
冬天黑的早,屋里已掌燈,銀發男子的視力也逐漸恢復正常。吃罷飯喝了藥,他讓韓悅幫他揭開傷口,說要看看。看來知道是韓悅幫他上的藥了。不發熱了,身上的紋身也不見了,肩上的傷口也開始凝結。
銀發男子剛好穿回衣服,韓悅卻說:“不穿這些。”說著從抬進來的木箱里翻出幾件自己的衣服,幫他穿好。
“一會去看星星。”韓悅扶他下了床,韓悅的衣著雖然寬袍大袖,但穿在此人身上還是有些露手露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