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去了哪里?”叔子問。
“瑯琊。”洛子蹦出兩個冷冰冰的字。把其余三人都砸得一愣。
“你讓彌子去瑯琊?你要知道,我等根本沒有上瑯琊的資格。只有七子之首才能回山東瑯琊,還要奉命才可以。你不去,居然讓彌子一個人去瑯琊。這簡直是。。。”夢子率先跳了起來,一連串的質問脫口而出。叔子瞪了他一眼,最后半句“這簡直是送死”沒敢說出來。
洛子站起身,在屋里背著手走了幾個來回。其余三人都默不作聲了。按規矩,除了最初加入七子時,要在瑯琊王府受訓三個月,之后就不能再回去,除非是身死之后被運回瑯琊墓群。此番讓彌子去瑯琊,確實是違背規矩之舉。不知洛子到底是何用意。
此后的三天,依然沒有彌子的任何消息,邈室剛熱鬧了一天,就又恢復了沉寂。四個人表面上平靜,各自做著各自的事,但心里都明白那份不安在每日劇增。
洛子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反復踱著步,他開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不該派彌子去瑯琊。他對自己說,彌子肯定會無事而歸的,再等等,再等兩天,如果彌子還沒回來,他一定親自去瑯琊一趟。
第四日晨,天還未明。夢子起得早,他習慣每日在院子里采擷些帶著露水的花呀草的,今天他想采些新鮮的薄荷葉,準備烹茶給大家。院門突然響起輕輕的拍門聲,啪啪,啪啪啪。聲音不大,但拍的很急促。夢子一驚,立刻警覺起來,因為這個邈室,外人都以為是多年的廢宅,又是私宅,從未有人來過,自己人也是從竹林走暗道進入院子的,今日會是誰敲門呢?
夢子輕輕放下手里的簸籮,躡手躡腳走到院門前,側耳聽,敲門聲已經停止了。他又等了一會,敲門聲再沒響起。夢子輕輕抽出門閂,自己把身子閃到一旁,用手把門拉開一道縫,側眼往外看。門外空無一人,在低頭只見臺階上放著一件很大的長形包裹,外面用席子麻繩困著。夢子又警覺地向外張望了一下,四下并無人,不遠的土路上也沒腳印車轍。
夢子急忙關上院門,回屋去叫起壑子。壑子看了看包裹,連忙讓夢子去把洛子叔子都叫來,自己則雙手一使勁,拎起席子把它弄進院子。席子掂在手里,并不沉,感覺還有些軟軟的。
四人在院子里圍著這個東西,看了一會,洛子示意壑子打開它。席子被解開,里面還有一個粗布包著,布上滲出斑斑紅色。壑子急忙解開布,布里面裹著的竟然是被摘了面罩的彌子。
只見本來瘦小的彌子,此刻半蜷著身子更顯弱小,雙目緊閉,臉色煞白,嘴唇發青,手腳冰涼。夢子急忙上前試了試鼻息,又把了把脈,然后沖洛子點了點頭,意思是人還活著。幾人急忙把他抬到屋里的床上,壑子解開他的黑鯊皮甲,這件刀槍不入的軟甲竟然被不知什么東西割開了數道口子,布上的殷染的紅色就是傷口的血順著軟甲透出來的。夢子仔細檢查了彌子的傷
(本章未完,請翻頁)
口,大小共八處,后背三道,前胸兩道,左腿一道,左右手臂各一道,傷口基本止住了流血,傷口無論大小都很深,看形狀應該是一種刀具,刀刃極其鋒利。能把行動靈活異常的彌子砍了八刀的人,應該用刀之人速度極快,力道也很大,從劈開鯊皮軟甲到入肉,一氣呵成,干凈利落。
叔子這時遞給洛子一張字條和一小包東西,說:“這些是塞在軟甲里的。”字條上面歪七扭八地寫著:“中毒,沒死。”
壑子問:“難道這些外傷不是致命?”
夢子低頭檢查著傷口,頭也沒抬地說:“外看似很重,但并未傷及內臟,不足以致命,昏迷不醒或是中毒,或是失血過多。不過,看臉色中毒的幾率大些,可血并沒有發黑。”說著,他從頭上抽出一根很細的銀簪,在彌子傷口的污血上蹭了蹭,銀簪頃刻變黑。“好毒,居然血還不變色。可不知什么是毒,就無法對癥解毒。”他搖搖頭無奈的說。
夢子讓壑子去端些溫糖水給彌子灌下去,讓叔子去抱些被褥,給彌子蓋上取暖。失血的人體溫都很低。自己則用軟布,一點點站著熱水擦拭傷口。
“想辦法弄醒他,也許他清楚自己中了什么毒。”洛子說完,又拿起字條仔細看,看完又湊到鼻子下聞了聞。然后又去解開那個小包。小包里放了幾個錦袋,看到袋子的一瞬間,洛子的眼睛里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神色。他沒有再繼續打開袋子,相反把袋子隨手放在了地板上。自己則附身去看昏迷的彌子。
夢子在洛子的幫助下給彌子的傷口已經敷上金創藥,又仔細地包扎好,又對著彌子的人中、太陽、中脘等穴施了銀針,希望可以促使彌子醒來。但針扎進去半天,人也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洛子猛然想起什么,伸手試著在彌子身上幾處點了幾下,彌子身體抽動了一下,接著輕輕吐出一口游絲般的氣息。過了一會,彌子緩緩睜開眼睛,當他看到是幾位自己兄弟時,嘴唇動了動,似乎想張嘴說點什么,但什么聲音也沒有發出來。
洛子拿起那個字條給彌子看。彌子緩慢地眨了眨眼,意思是同意字條上的說法,自己確實是中了毒。
夢子連忙問:“你可知自己中的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