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曾想過我們為何叫七子?”他沒有直接答復眾人關于任務的真假,相反提了一個看似毫不相干,又無意義的問題。
“當然是因為我們有七個人咯。”壑子答,這個回答顯然有些蒼白。
“七子,確是由七人組成而得名,但它并非就是七個人,它的成員都來自七大世族,也就是世族其子。它的存在,曾是護佑朝廷的榮耀奇子,也曾是世族子弟的一面令人向而往之的旗子,可不知何時卻淪為了專門去干一些見不得光的棋子,現在又糊里糊涂地成為了某個事件的啟子,將來也許還會變成廢而不用的棄子。七子,這個名字,取得果然玄之又玄。“洛子修玄學,這一套七子之名的解說,娓娓說出,簡直像在清談。叔子聽明白了,他邊聽邊頻頻點頭。壑子問:“你說的七子七子的,我都聽暈了。”
洛子并未理會他,接著說:“三年前,智子失蹤前,曾與我長談。那時他似乎已經預知自己將有不測。”眾人皆知,作為前任隊長的智子,最擅長的是天星訣,即可觀天象、知命數、測國運,他能預知自己的未來,應該不假。
“他說會有什么不測?”
“他并未說自己會如何,只是我隱隱感覺到的。他說總部似乎被一股神秘的勢力所左右。他一直在暗中查詢這股勢力到底是誰。”洛子慢慢地回憶著。眾人都凝神靜氣地聽著,仿佛又看到那個親善寬容和藹,如父如兄般的智子。
“我們怎么沒感覺到?”夢子問。
“不過,我也覺得不一樣。我剛入七子時,都是跟著智子做一些匡正平亂、鞏固朝綱之事。可近幾年,不是暗殺就是搜集情報。感覺自己像個殺手。”壑子年長入七子也比在做這些人早,他表示同意智子的話。
“智子說,如果真的有一股神秘勢力控制了總部,就等于控制了王氏家族,也就相當于控制半個朝堂,甚至可以左右皇帝壟斷朝綱。”
”那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厲害?“壑子問,他是個行武之人,向來對朝堂之事漠不關心。
“若真如此,不是不可能。王與馬共天下,已經幾十年。加之西晉以來其他世族都在日漸衰落,現在王家的門生姻親,基本占據了朝廷所有部門大大小小的官職。”叔子的一席話引得出自會稽虞氏的夢子、出自中行氏的彌子頻頻點頭。
“智子擔心的是,如果真的被操縱,會不會又要掀起一場亂世之爭。從漢末到曹魏,到兩晉,山河已破碎得太久。雖然現在我們退居江右,江左被胡人所占。但至少隔江各治,百姓還換來了幾年安穩的日子。那時我說不是還有王導王丞相么,他可是不主戰的。智子卻說,現在雖有王導居相位,不會戰。但也不會太久,三五年后,他一死,朝廷各勢力必會群起,再次陷入權力爭斗。而那時也許就會烽煙再起。”
“三五年?現在王導剛死,那么說,三年前智子就預測到了?”夢子驚嘆道。
“那時我還年少,也不曾想過朝堂會有多少明爭暗斗。直到智子突然失蹤,我接替隊長職位,最近半年不知為何,總會夢到智子對我說,我們雖是總部的七子,但更是東晉的七子。”
“所以你才讓彌子去打聽智子下落?那彌子為何又說查陰兵符是假任務?”夢子問。
“任務真假我不知,只是那日夏侯惕說天下也許根本沒有什么陰兵符的時候。我才心有所疑。”洛子說,“一路上,所有的線索都斷斷續續,既一環扣一環,又好像前后無關。我也有些糊涂了。”
“這個莫急,這兩日我也在想。現在我們聚齊了,抽個時間好好整理一下,也許會發現各種玄妙。”叔子寬慰洛子。
“夏侯惕,又是夏侯惕,這個人到底是誰啊?”夢子再次聽到這個名字。
"這個,以后有機會再和你說。其實我也不知道此人是誰。“叔子瞟了一眼洛子,一句話先敷衍了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