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的一番話如同晨鐘暮鼓,敲打在白霜兒的心頭。這才是真正的權謀之術,堂堂正正的大家之言。相較起來,自己這些天沾沾自得的對鷹揚大將軍府所做的謀劃,只能算做蠅營狗茍。堂堂正正的陽謀,這才是大師之境,自己和師父現在更本不是一個境界,想到這里白霜兒剛剛翹起的狐貍尾巴,又趕緊的收斂起來。
皇城之中,毓秀宮。
已經貴為貴妃的陳明月親自下廚為拓跋正熬著一碗蓮子羹,雖然只是很平凡的吃食,但是這份心意讓拓跋正很是享受。從挑選食材開始,所有的事情都親歷親為。就在毓秀宮的正堂之中升起一個紅泥小火爐,一個小小的砂鍋,顆顆精挑細選的天心連的蓮子飽滿的如同珍珠。皇家貢院中出產的絕品靈米,一粒粒的挑選過后,一起放在砂鍋中慢慢的熬煮。小火爐中燒著果木炭沒有一絲的煙火氣。
拓跋正手中握著一卷《異聞錄》,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書中都是一些奇聞趣事光怪陸離很是荒誕,對于每天忙于政務的拓跋正來說,這是他難得的消閑時光了。
“嗯!愛妃,你的手藝見長啊!朕已經聞到香味了。”小砂鍋中蓮子羹那充滿甜香的味道在毓秀宮中彌漫著,所有的宮女太監都被攆了出去。
“陛下,這御花園的天心蓮的蓮子,還是比不上溫泉宮的素心蓮,最近您太過忙碌了,我們有多久沒有去過溫泉宮了?不如等您什么時候有暇,我們去溫泉宮小住吧!”陳明月卸下了所有的首飾,素面朝天不施粉黛,柔順如同黑絲的長發只用了一根簡陋,甚至有些丑陋的竹簪子挽著。歲月并沒有在這個美麗的女人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跡,反而是她身上那股歷經世故的灑脫,更為她增添了不少成熟的風韻。此刻的她洗盡鉛華,就像一個普通的小婦人,為自己的丈夫洗手作羹湯。
“好”拓跋正隨口應道,不經意間抬首望去,陳明月發間那枚竹簪子讓他漸漸的有些癡了。那枚竹簪子還是多年前陳明月尚未被冊封的之時,拓跋正在御園中第一次見到她。那時的她溫柔如水,俏生生的站在繁花叢中,就像一朵素雅的水蓮花。當時的拓跋正就是被她身上的那股溫柔吸引了,后來的日子里拓跋正連續三月日日來尋她,但是終究還是躲不過悠悠眾口,身為一朝天子,哪有什么真正的自由,就連自己喜歡那個女人都不得自由,此事古今皆然!
陳明月被冊封為才人,就是在這個地方。那時候這里還不叫毓秀宮,這里叫做什么來著?哦,對了這里叫紫蘿院,自己親手用院中的修竹,為她削了一枚竹簪。雖然丑陋不堪可是這么多年來,每每拓跋正感覺身心疲累之時,她總會這樣。靜靜的陪著自己,為自己親手熬制一碗蓮子羹,她做的蓮子羹就如同現在的她一般,沒有金鍋玉碗,只是一盞紅泥火爐,一個普通的砂鍋,一個普通的竹碗。洗盡鉛華不染塵埃,讓每天被這世間俗務纏身,不得解脫的拓跋正能夠短暫的放下一切,安心的享受這只屬于二人的靜謐時刻。
“陛下,可以吃了。陛下?”看著眼神迷離的拓跋正,陳明月輕輕的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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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了一聲。
“哦~啊!哈哈哈~~朕走神了,朕想念當年的紫蘿院了,當年真不該拆掉紫蘿院。”拓跋正從陳明月手中接過竹碗,有些歉意的說道。
“其實,這些年來臣妾也時常想起紫蘿院,想起那時我們在紫蘿院中渡過的日子。”陳明月就這么雙手抱膝,坐在拓跋正的腳下。歪著腦袋看著拓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