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臉上依舊帶著不確定的猶豫,但既然自家老爺都開口了,后果就不是他所考慮的。
“徐然的賀禮是,是一紙婚約。”管事大口喘著氣,整個人像是生了一場大病,身子有些發虛。
好奇的眾人更加好奇,好像沒有聽到賀禮的名稱。
段青歌雖然坐著,可身子卻瞬間崩的筆直,有站起來的樣子。整張臉也不在漠視,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了林佩儒。
林佩儒招了招手,管事急忙把黑色的匣子遞給了他,隨即連禮都沒有施,急忙的回到了原位。緊張的四處張望。
眾人被管事的態度搞的莫名其妙,但眼下最讓他們關心的卻是林佩儒的說法。
“還是那段往事,還是那些人。三十歲的時候,遇到院長老人家的時候,受到他點撥的時候,我曾經對院長許諾過誓言。”林佩儒取出匣子中一張泛黃的紙。
“若是今后我生兒,愿為國院弟子披荊斬棘。若是今后我生女,下嫁國院弟子,共度此生。”短短的一句話,短短的幾個字,傳入在場人的耳中,卻像是銀河星斗被編織,連成了一條線,漫長與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林佩儒,下意識的掏了掏耳朵。
“只要是國院拿出這張紙,誓言的內容需立刻施行。”
“不行!”
果斷的聲音,絲毫不猶豫的口氣。段青歌總歸是沒忍住站起身,目光冰冷的看著林佩儒:“仙兒的終身大事不能如此草率。”
“我是她爹。”
“仙兒是璇璣圣地的圣女。”
“我是她爹。”
“仙兒代表的是我璇璣圣地的門面。”
“我是她爹。”
“仙兒是天下年輕修行一代的表率。”
“我是她爹。”
“你是他爹也不能如此決定!”
“說的好,可我是她爹。”
林佩儒始終面帶微笑,始終四個字。可就這四個字,卻占盡了世間一切的大道理。
蟲鳴在此時格外的喧鬧,似乎在為段青歌林佩儒二人的簡短爭論而助威。所有人都沒有回過神,怔怔的看完了一場道理相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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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這次開口的是徐然,臉上有些微紅,不是羞的,是生氣。
徐然想起阿青的囑咐,想起了林仙兒的年紀,想起了林仙兒的容貌,想起了很多。越是想的多,煩惱越多。他發現,林佩儒絲毫不提及壽宴的請柬內容,阿青曖昧的態度,好像都是他的煩惱,不愿去想,不愿去猜,不愿去管的煩惱。
一群呆滯的目光從憤怒的段青歌身上轉移到了徐然的身上。
林佩儒的目光帶著審視,盯著徐然的雙眼,等待著說法。
徐然深呼一口氣,神色鄭重,對著林佩儒長輯一禮,再次起身的時候,臉上的微紅已經褪去:“我不同意。”
段青歌憤怒的轉過身,雙眼中漠視和殺氣來回變換,死死的盯著徐然。
他算什么東西?
仙兒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他同意?
當今天下年輕一輩,誰敢折了林仙兒的面子!
若非徐然說出的是“我不同意”,段青歌斷然不會當做一個看客。
一眾呆滯的目光似乎被徐然這番話驚醒,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緊緊的盯著這道瘦弱的身軀,然后盯著他清秀的臉,看到了他鄭重的神情。
他不同意?
在場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忽然嘗到了管事在宣布賀禮前的滋味。
這種感覺像是有人在你面前忽然成圣一般,可關鍵成圣的人,前一秒還是一介凡人,下一秒卻站在了大陸之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