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莜熠聽到熟悉的聲音,睜開眼:“孫婆婆?您?這是怎么回事?”
此時吊死鬼消失了,只有一個拄著拐棍站在屋前的老太太。老太太很老了,皺紋能夾死一只蒼蠅,眼睛瞇起一條縫也不知能不能看得到光。
孫婆婆并沒有回答二人問題,而是叮囑道:“閨女,回家吧。太晚了,不太安全。”
“老家伙,你以為你有點本事我和親愛的會怕你嗎?你好像很囂張的樣子,敢拒絕我們進入?”趙莜熠突然聽到一個好聽的女聲從身側傳來,下意識看去。
她扭頭就與一個漂亮的臉來了個面對面,被嚇了一跳,趕緊退開了好幾步。只見她穿著白裙趴在張平的背上,全身被黑色的長發包裹著。
她臉色有些不好看,那個少女就這么直勾勾地俯視著自己,那熟悉的紅紋瞳仁帶著詭異的吸引力。
“你看到了?”她剛想提醒,張平轉頭就道,“她叫司佳,你可以叫她佳佳。她是我的鬼。”
少女腦子里突然想起一句話:“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她嘴里的話深深被咽下了,這個世界太不可思議了。她已經失去了理解能力,只能當一個吃瓜群眾,雖然貌似事件的主人公應該是她。
“老太婆知道最近殯葬官的名頭,并沒有想和殯葬官作對,老太婆還不想被送葬呢。不過,老太婆在這里只是給了個警告,你們愛不愛聽是你們的事。人啊,總該學會點敬畏的。”孫婆婆這樣說著似乎也并沒有生氣,拄著拐棍轉頭離去。
趙莜熠明明記得這個老婆婆性格古怪至極,難以接觸,很不好說話的。平時都不愛搭理人,誰惹惱了她,那是要被活生生罵幾個鐘頭的。今日怎么就這樣掩旗熄火了?
但張平心底卻蒙上了些許陰影,看著老太婆離去,他感覺這趟活兒可能虧大了。那只該死的女鬼絕對不老實!
“你又有一個新外號了?叫殯葬官?”司佳對著張平耳朵呢喃道。
“它們喜歡就好,我并不太在意。”張平道。
“我還是喜歡持書人這個外號,很好聽,有氣質。”小女鬼親昵地和他說著悄悄話。
“如果你喜歡我就讓它們都這樣叫。”他那禁欲系的臉說出這樣讓人膩歪的話,實在是叫人有些面紅耳赤。
“嘻嘻嘻嘻……”
到底是鬼怪,從空靈到古怪的笑聲讓拉開距離的趙莜熠心底有些發毛,她有些后悔帶張平來了。感覺他似乎更加危險的樣子,起碼她沒見過有人會在背上養了只鬼的,聽都沒聽說過。
而且他還帶著鬼面具,就更像是邪教組織了,妥妥的一個大反派。
只是她顯然沒有那種巾幗英雄的氣概,甚至懷疑如果說實話的話警察會不會把她當成精神病,這可是個推崇科學抵制迷信的時代。
張平其實依舊看不見司佳,也聽不見她說的話。但是,當開啟鬼瞳時,他與司佳是心靈互通狀態的,并且能夠感受到她的重量和觸感,甚至能聞到一絲甜腥味。這是她告訴張平自己存在的依據,雖然她很少離開張平的身體,恨不得做個連體嬰。
張平每契約一只鬼怪,就能借到她們的某一項能力,這跟他手中的書籍有關。鬼瞳是書籍給的命名,但在得到的同時他也必須失去一些來交換。比如,他無法看見司佳,也無法聽到司佳說的話,甚至鬼瞳不開啟他都無法感覺到司佳的存在。好在書籍給出了一個用鏡子能看到司佳的的方法,否則估計張平會瘋掉。
這也是為什么張平臥室里有那么多鏡子的原因之一。
張平能感覺到司佳的小臉涼涼的,很柔軟。
他堅定了要進去的信心……
這個青年組所在地很暗,到處都是樹木和灌木叢,路邊不遠處是蛙類和昆蟲在大合唱。剛剛還沒聽到這些小家伙們的聲音,現在卻感覺很是熱鬧,直到它們的聲音又小了下去。
趙莜熠告訴張平,旁邊是運河,河堤比較陡,要小心一點別踩空。之前有個醉漢大半夜不小心掉了下去,結果沒爬得上來淹死了……
“嘩啦!”一陣水聲。
事出突然,趙莜熠剛反應過來張平就不見了。旁邊灌木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只聽一聲呵斥:“膽子不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