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平露出了微笑，但是眼底的鋒芒卻一閃而過：“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而身為我的妹妹，就必須要有自信，要鋒銳，人的潛能只有逼迫出來才行……”
趙莜熠呆了，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這位學長，哦不，是哥哥露出微笑。雖然臉色帶著病容，看起來很蒼白，但真的很陽光，很帥氣。
想到這里，她臉色一紅。有這樣的一個哥哥，似乎也不錯。
但她很快就會知道，那根本就是魔鬼的微笑……
雖然柳古鎮的事很棘手，但在這里，還是能夠安心休憩一下的。至于手腳的神經，張平有些憂慮。雖然和趙莜熠說只是暫時，但業火對神經的傷害很大，他并不確定以自己的體質能否緩過來。
“……首先，你要先改變自己的外在形象。一個自信的人，是渴望表現和關注的。當然，我不是要你穿一些雷人的衣服用來標新立異。你的衣服可以選擇顏色鮮艷一點的，至少要淺一點的。然后這個發型換掉，劉海都快遮住眼睛了……什么？發際線？那就剪短一點……平時多注意不要熬夜，然后就是買些護膚品……我對你的要求就是由外而內，外表是最容易改變的。至于內里，我會慢慢給你灌輸，說話待人、為人處世，還有學習，這些都不著急……”張平正在教導趙莜熠，突然被一個聲音打斷。
“唔——！這誰啊？大清早的嘀嘀咕咕……”只見一只睡眼惺忪的女鬼從張平的被子里探出頭來，一只手還在揉著眼睛。
“華裳……姐姐？”那個“姐姐”兩個字幾乎微不可聞，除了夜來香，趙莜熠已經有些熟悉華裳和司佳兩個鬼了，不是特別害怕，就是很奇怪。她是知道華裳的歲數的，自己可能還沒人家的一個零頭，所以這兩個字稍微有些心虛。
“現在是傍晚。”張平嘴角微微扯了扯，要不是他已經癱了，可能已經一腳踹出去了。
雖然，不動用特殊手段是不可能踹到鬼的。
“喲！你醒啦！”華裳打著哈欠打招呼。
“你怎么沒進紅塵異事錄？”張平皺起眉頭。
“那個啊？當時被困在鏡子視界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華裳趴在張平的胸膛上，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還捏著一綹發絲調戲他。
“也就是說，你自由了。那為什么不離開？”張平表現得很平靜，還有一絲……不理解。
他和華裳情分算是打出來的吧，當初打開紅塵異事錄時，一不小心被她給溜了。結果登上紅塵異事錄的懸賞榜第一位，血紅大字印著華裳的名字，其獎勵就是解鎖能力共享。后來他一邊練級，一邊半拉半搶的拉鬼入伙，展開千里追殺。那頻率就是，華裳在一個地方停下半小時內，張平必定到場。他睡覺休息都是在交通工具上拼湊的零碎時間，這種生活持續了大概有三個月才把她給追煩了，哦不，應該是幾乎要瘋了，這才不得已跟他談判，加入了張平的陣營中。
后來似乎是報復，張平幾乎把她當召喚獸使了，有事兒沒事兒就拉出來溜一圈兒，以至于到了現在能力都被琢磨透了，剛一出場總是被第一個針對。哪怕是總是纏在張平身邊的司佳都沒被研究的那么透徹。
“離開，我要去哪兒？”華裳反問，“更何況出去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都懷疑你這個家伙是不是故意的。從三個月前我就知道，對付我的攻略厚到都能當板磚使了。”
“哦。”張平依然平靜。
“話說，你怎么不動啊？難道被我壓著很舒服嗎？”華裳有些奇怪，然后嫵媚的扭動嬌軀，臉蛋帶著邪笑。
“脖子以下暫時廢了，紅塵異事錄也消失了。怎么樣，要不要報仇？”張平與華裳幾乎要臉貼臉的對視，但卻沒有像那些普通的小初哥一樣避開或者面紅耳赤。
華裳固然十分漂亮，甚至可以說傾國傾城，但這家伙已經快被各種幻境打磨成老司機了，所以沒什么意義。
華裳笑容斂去：“你可真夠誠實的。”
“最后救我的是你吧？畢竟你的業火效果我最熟悉了不過了，”張平不再那么冷冰冰的，而是嘴角掛著暖意的微笑，他對華裳也有些歉意，“謝謝，這些年陪著我鬧了那么久。”
“業火也只是摧毀了部分神經吧，倒是你腦袋保護的挺好，居然還能笑，應該花不了幾天就能康復的。”華裳也笑了笑，非常純粹的，簡直不像一只鬼該有的微笑，就好像她真的只有18歲。
縮進被子里，聽著他的心跳，華裳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千年來，她大多數時間是在煉獄里度過的，煉獄不停的抽取她的靈力和能力，她只能靠吃掉其他鬼來補充自己。強大的執念讓她不想就那么消散，業火也原本只是普通的執念之火，只是為了不讓自己瘋掉，她不停的用自己的火焚燒自己，最終她自己成了熊熊不息的業火之源，誰也不知道她吞了多少鬼，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業火的燃燒將她的瘋狂不斷祛除，但她的疼痛是真實的，所以她的脾氣就很奇怪。
“呵，你的業火你自己不清楚嗎？能恢復的應該只是部分，起碼我身體上的大部分觸覺應該都已經毀了。”張平道。
雖然看起來很平靜，但其中的怨氣還是能聽出來的。
華裳支起身體俯視著他，雙眼微瞇，看起來變得有些危險：“你是說怪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