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把這些小魚煮了吧。”岳老四把魚放在地上說道。
“大晚上的又不干活,睡一覺就全沒了,煮什么煮,明天早上再吃。”岳山娘不樂意的道。
古代人貧窮愚昧,晚上不用干活吃過飯就睡,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又餓了,那些糧食都浪費了。
他們認為晚上不用吃那么好,喝口湯就行了,甚至連飯都不用吃。岳山娘也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她才反對現在煮魚吃。
這樣的想法現代人看來很搞笑,在那個年代卻是主流。這里面蘊含著一個民族的心酸與無奈,要是富余了誰愿意餓著肚子睡覺。
說完岳山娘就準備把魚收起來,然后她就發現包小魚的那塊布有些眼熟,仔細看了看確實眼熟,又回頭看了看兒子,突然雙目圓睜朝岳老四喝罵道:
“好你個岳老四,你眼瞎了沒看到兒子沒有穿外衣嗎?要是把他凍著了你賠老娘兒子啊?”
然后就是一通養老送終、傳宗接代之類的話。岳老四被劈頭蓋臉的罵的抬不起頭。
平時岳山娘肯定是不敢這么罵自己丈夫的,但岳山就是她唯一的逆鱗,誰敢觸碰她就敢和誰拼命。而岳老四也自知理虧,只能干挨著。
岳山在二十一世紀見多了這種畫面,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覺得溫馨。所以找了塊木頭坐在一旁看起了熱鬧。
視線不經意間掃過身側,卻看到了小丫頭正躲在一旁瑟瑟發抖。心中的喜悅頓時被澆滅,只余下心疼。
再也顧不得看熱鬧了,趕緊阻止:“你們別吵了,我好餓啊。”
岳山的話就好像是觸動了開關按鈕,岳山娘的聲音戛然而止,臉上的憤怒也瞬間變成了親切的笑容:“乖山子,你等著娘這就給你盛飯。”
說著就往隔壁廚房走去,走到門口還不忘回頭訓斥岳老四一句:“你給老娘等著。”
很快她就端著兩個陶碗走了進來,不用看岳山就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粟米湯煮野菜。
粟米是朝廷賑濟的,數量不多平均下來每天只能熬兩頓稀飯,肯定不夠吃。為了填飽肚子大家會添加一些野菜進入一起煮。就是這樣的飯,也只有家里的壯勞力才能多吃一些,別的丁口只能喝口清湯。
比如現在,岳山娘就只拿了兩個碗進來,這就意味著她和小丫都沒有飯吃。
看著娘親手里的碗,小丫頭使勁咽了一口口水,發出并不大的‘咕咚’聲。然而這一聲卻猶如鐵錘,狠狠的錘在岳山的心口,他的鼻子一酸眼淚脫眶而出。
“山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訴娘。”岳山娘看到兒子流淚,頓時慌了。想給他擦發現手里端著碗不方便,著急之下再次把槍口對準了岳老四:
“你個死人還愣著干什么,趕緊過來看看吶。”
“沒事兒,我沒事兒。娘,我們煮魚吃吧,我想吃魚了。”岳山使勁揉了揉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道。
“好好好,煮魚,娘這就去煮魚。”這時岳山娘哪還管什么浪不浪費,忙不迭的應道。這會兒別說吃魚,就算要吃她的肉,她也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把這些小魚全都煮了,今天晚上我們一家四口好好吃頓肉。”岳山繼續說道。
“好好好,全煮,全煮。你等著啊,娘這就去煮。”岳山娘答應道,然后又轉頭對小丫頭喝道:“你個死丫頭躲在那里干什么,還不趕緊去生火?你個賠錢貨,就知道吃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