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書李綱表情平淡。這很正常,他是個很正統的讀書人對算學并不重視,在這一點上他遠不如裴矩開明。
物理書翻了一下說了句旁門左道就丟在一邊了,不過倒是沒有反對書院教授這門課程。
真正讓他重視的反而是歷史書,尤其是對岳山評判歷史事件的話語,更是高度贊揚。認為他能說敢言,有太史公之風。
這話說的岳山兩股顫顫,感覺褲襠里涼颼颼的,好像下一刻就有什么東西要離自己而去一樣。
三人從早上一直聊到中午,裴矩和李綱畢竟是將近八十的老人,很快就精力不濟,岳山趕緊提出告辭。
李綱倒也沒有挽留,只是表示大字典編撰工作招募人手之類的工作就交給他了,并且會給書院推薦幾個先生。
岳山表示感激,之后和裴矩一起離開。
路上岳山見裴矩精神萎靡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讓他有空了去書院那里接手書院的擴建工作。
是的,這個工作也被岳山算進了大字典編撰后勤工作中去了。畢竟圖書館、辦公樓、獨門獨戶的小院都是優先提供給編撰工作組使用的。
裴矩也沒有推辭,表示明天就派人過去接手。他畢竟當了幾十年的宰相,家大業大,有的是可靠的人手。不像岳山,什么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半路準備分開的時候岳山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趕緊提醒道:“裴公你是否已經派人去嶺南了?”
裴矩強打精神道:“是的,說起來還要感謝翠嵐才是,等人找到了,我會讓他們夫妻親自上門感謝。”
岳山嘆了口氣道:“以你我的關系感謝就不必了,只是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裴矩擔憂的問道:“難道此事還有什么變卦不成?”
岳山道:“算是吧。令婿被發配的時候你曾經上書前朝皇帝判他和令嬡和離,此事鬧的沸沸揚揚令婿肯定也是知道的。”
裴矩說道:“我道是何事,如果他因此事怪罪與我的話,我愿意向他賠禮道歉。”
為了女兒,臉算什么。
岳山搖搖頭說道:“不是。你上書的事情鬧的沸沸揚揚令婿是知道的,可令嬡以死相逼不同意和離卻幾乎無人知曉……想必令婿也是不知曉的……”
岳山語氣艱澀的道:“他并不知道令嬡還在等他……而他一個人被發配到蠻荒之地,為了生存下去,為了延續香火,恐怕……”
話說到這個份上,裴矩如何不明白岳山想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然而他卻一點都不驚訝,反而重重的嘆了口氣道:
“你說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說起來此事怪我。我對他沒有別的要求,只要他把那個女人休掉,我可以當做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岳山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個結果。
裴矩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哪會看不出岳山的不以為然,頓了一下問道:“翠嵐有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