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自己也一頭霧水,周尚云怎么會來嶺南,又怎么會淪落到這個地步。是師父施的手段還是別的什么原因……
不過他的疑惑并沒有持續多久,吃過飯周尚云就邀請他單獨敘話。他知道圖窮匕見的時候到了,是生是死就看這一遭了。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收拾情緒去見對方,不管要面對什么情況都不能丟了師父的臉面。
在最大的那所房屋里,馮易見到了周尚云,讓他奇怪的是那個叫祝融的女首領也在。
“坐吧,不用拘束。”周尚云揮揮手道。
“謝周管事。”馮易客氣的行了一禮,然后坦然的在下首位置做好。
全程觀察他舉動的周尚云眼中閃過一絲欣賞,忍不住道:“真沒想到,幾年沒見當初的稚童已經成長為翩翩少年……還是京城的水土養人啊。”
馮易淡笑道:“都是師父教導的好,只怕自己做的不夠好丟了他的臉面。”
周尚云遲疑了一下才問道:“你師……清……岳候還好吧。”
聽到他最后還是用‘岳候’來稱呼自己的師父,馮易心中暗喜,這就說明他心中并不恨師父,或者說恨意不是那么深,看來自己的小命暫時是保住了。
“師父一切尚好,只是你這是……”
“我怎么會在這里對嗎?”
“不知周管事可肯為我解惑?”
周尚云臉色變換不停,有苦惱、有悲哀、有痛恨、有懊悔……好半晌才自嘲的笑道:“沒什么不可言的。”
“之前的事情就不說了,背主之人向來沒有好下場,只是我怎么都沒想到高士廉這么狠,直接把我發配到姜州為官。”
姜州?或許中原人不太了解是什么地方,但在嶺南呆了半年多的馮易很清楚。
地處嶺南,由寧純開發而成,但也只是經過初步開發。后來談殿馮暄等人造反姜州就失守了……被發配到這里,確實狠。
“我剛上任七天屁股還沒坐熱,姜州失守。我連一個人都不認識,只能隨便找了一件下人的衣服穿上跟著難民一起跑。”
“……”
“一路上經歷的困難就不提了。”周尚云搖搖頭道。
馮易也沒有追問,也用不著追問。一個剛剛從京城過來的人,人生地不熟,一來就經歷這么大的磨難……其中的艱難想想就知道。
“好不容易逃到合州,因為饑渴疲憊病倒了。我拖著病軀去合州府衙求救,可惜,當初逃跑的時候太倉促,能證明身份的文書印璽全都沒有來得及拿。”
“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自然被當成亂民給趕了出來。”
“當時我萬念俱灰躺在街邊等死,后來就昏死了過去。等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她。”
說到這里,周尚云用充滿感激的目光看向主位上的那位女首領。
不過馮易卻總感覺他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嗯,也許是自己想多了。畢竟救命恩人,在怎么感激也不為過。
“當時她的丈夫病危,她冒險去城里求醫,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救活。帶著丈夫尸體回來的途中遇到了昏死過去的我,就順手帶了回來。”
“只能說天不絕我周尚云,讓我熬了過來。當時我就想一定要好好報答她,就留在這里……”
“后來幫他們解決了一些難題獲得了他們的信任,就成了部落的幕僚……”
“她的名字原本就叫祝融嗎?”這時馮易問了一個看似很怪異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