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沒忘了兩個月前岳山當著群臣給他說的那一番話,有高士廉保著他還無所謂……甚至高士廉不在了,以他吏部侍郎的地位,也不是很怕岳山。
皇帝縱然很信任岳山,也不會憑著他的喜好隨意處置大臣。
但現在不同了,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太子遇襲案。
雖然他和太子遇襲沒有直接關系,但陷入暴怒之中的皇帝顯然不會聽他解釋。現在皇帝還沒顧得上管他,或者已經忘了當初的事情。
可只要有人站出來提一嘴……
剛想到這里他發現岳山朝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心中大叫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做出應對就見大理寺評事饒皋素站了出來:
“當初岳候彈劾池登崧,吏部侍郎周墀出面阻撓,臣懷疑兩人有見不得人的關系,當嚴查。”
“圣人冤枉啊,我只是……只是……”周墀原本想說他是聽高士廉的吩咐才站出來的,可話到嘴邊就意識到真這么說那就是找死,連忙改口道:
“只是想到岳候并未銷假出現在朝堂之上于禮不合,才站出來指正,一切都出于公心未敢徇私,請圣人明鑒。”
李世民這才想起還有條漏網之魚,譏笑道:“你有沒有私心一查就知道了,岳山這件事情就交給六扇門了,一定要還周侍郎一個公道。”
“喏。”岳山欣然領命。
“免去王真大理寺卿之位,先關押在六扇門大牢,等事情查清后一并處罰。”
“孫伏伽,命你暫代大理寺卿之位,全力配合清水候調查此案。”
李世民接連下了數到命令,有人升遷,有人被貶,有人被下獄,總之幾家歡喜幾家愁。
這些事情處理完,趙蒙高呼有本上奏無本退朝,群臣沒有人站出來。
其實今天大多數臣子袖子里都揣著一本奏折,基本上都是關于日食的,只是現在已經用不著拿出來了。
在朝堂上沒有奏折是不允許站出來奏事的,準備好的奏折用不上,自然也就無話可說。
這個時候岳山再次站了出來。
“圣人,臣有本奏。”
“說。”
“池登崧之子略買良人案發生后我就派人調查過,民間略買人口成風。其中官賣不足三成,七成皆為狂徒偷搶劫掠良人違法私賣……”
“就以京城為例,每年丟失幼童良家女子數千人,放眼全國更是不可計數。”
“京畿之地每年有數千人被略賣?”李世民悚然而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唐在他的統治下日漸強盛,民間一日比一日富足,到處都是歌功頌德的聲音,他也以為真的國泰民安了。
可現在有人告訴他全國最富裕的京畿之地都有這么多人間慘事發生,讓他如何能相信。
“萬年令、長安令,你們告訴我清水候所言可屬實?”
長安萬年兩縣令滿臉苦澀的站了出來,他們想說這是假的,可他們更清楚一旦自己這么說了,人可能就要沒了,只得硬著頭皮道:
“雖不準確,但也相去不遠。”
李世民熱血上涌肺都快氣炸了:“以前為何不講?”
張安萬年兩縣令能說啥,只能深鞠躬:“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