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候。”
“學臣兄，坐。”
岳山單獨在家中宴請了田學臣，兩人分主賓落座，開始天南海北的閑聊起來。
氣氛烘托的才不多了岳山才把話題扯到今天的主題上：“學臣兄在棣州任職有十年了吧？”
田學臣點頭道：“整十年。還要感謝岳候提攜，當年我被趕出京城的時候可以說是萬念俱灰從未想過會有今天。”
岳山微笑道：“咱們也算是互相成全，沒有你我也很難掌控的住棣州。”
這倒不全是客氣話，當時他手里真的沒有可用之人。要不是田學臣投靠，棣州的果子沒那么容易保得住。
田學臣道：“岳候不用給我留面子，當時的情況我心里清楚。您乃圣人身邊的紅人，想攀上您的人很多不缺我一個。”
“而我已經走投無路，是您給了我重新復起的機會，這個恩情我一直記在心里。”
見他并沒有因為棣州的成績就飄飄然，岳山心中很滿意，道：“學臣兄說這些做什么，來喝一杯……”
他喝茶田學臣喝酒，兩人碰了一杯。
岳山繼續說道：“你是有大才的人，在棣州有些屈才了。現在圣人雄心勃勃欲開創前所未有之偉業，正需要人才輔佐，不只有沒有給自己加擔子的想法？”
田學臣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悅，道：“不瞞岳候，我早就盼著這一天了。”
岳山道：“嗯，現在有兩個去處，需要你自己斟酌。”
田學臣神色一肅，道：“您說。”
岳山道：“其一繼續留在地方，我可以舉薦你為上等道的別駕或者下等道的道牧。如果你在任上表現良好，過上三五年我可以想辦法把你調回京師，一步而為六部侍郎或者九寺五監貳佐官。”
“其二直接進入中樞，但你現在是刺史，從刺史直接進入中樞跨度有些大。只能去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衙門熬幾年資歷，等機會到了才有可能轉任這些實權職務。”
田學臣皺眉沉思，看起來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兩條路線似乎沒有差別，其實差別太大了。
繼續在地方他就是別駕或者道牧，標準的封疆大吏實權在握。到中樞那些不重要的衙門，可能很快就消失在眾人視線里了。
但中央也有中央的好處啊，但凡做出點成績馬上就能青云直上。而且中樞官員職務再低，說起來管理的那也都是全國事務。封疆大吏官職再高，也只能管你那一畝三分地的事情。
孰好孰壞孰優孰劣，只能說各人自己去品味吧。
是在京城熬幾年資歷，還是去地方任職幾年，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并沒有困擾田學臣多久，很快他就苦笑著道：“京城已經成為我的心魔，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能重新回到這里，讓那些人落井下石的人看看我田學臣還有站起來的那天。”
“所以，我想回京。讓您失望了。”
岳山笑著搖搖頭道：“怎么會，不管你在哪個部門任職，都能幫到我的忙。讓你做選擇是因為咱們合作這么多年，不想讓你有一天后悔，而不是想讓你去哪里。”
“既然你選擇回京，那過幾天我會和圣人說這件事情，最遲半年調令就會下發，你回棣州后和元峰做好交接工作。”
岳山不是不想讓田學臣直接進入實權部門擔任要職，而是很難。以前或許還有機會，但現在多了道這個行政級別，州刺史的位置就顯得沒有以前那么重要了。
再想由刺史直接擔任六部侍郎之類的高官，會變得非常非常困難。
再說現在三省六部以及其他重要衙門都被瓜分完畢了，各個派系都保持默契，互相之間不會輕易插足別人的勢力范圍。
岳系占據的是大理寺和國子監，想把田學臣弄進別的實權部門擔任要職，就相當于是要和對方派系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