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帝這么一問,倒是為難了眾人,若是言張九齡勝,那便是得罪了女皇帝,但若是言上官婉兒勝,那便又得罪了太子和相王,這幾位可都是得罪不起的!故一時間大殿之上鴉雀無聲,無人敢應答。
女皇帝又問了兩遍,仍是無人應答,女皇帝故厲聲罵道:“平日里都是大學士,博覽全書,可怎么到頭來兩首詩的高下都無法評斷?甚是令朕痛心!”
有人答到:“陛下恕罪,臣等無能,皆因這兩首詩確實過于優異,臣等一時無法判斷。”見有人答話,眾臣無不附和稱是!這下又把決策權還給了女皇帝,女皇帝心中盛怒而又不好直言。
張昌宗上前一步說到:“臣有一提議,不知是否可行?”
女皇帝見張昌宗有了提議,于是答到:“卿有何建議,快說。”
張昌宗瞥了一眼上官婉兒后繼續說到:“既然文決之人之剩下上官大人和這位張九齡,那這就好辦了,依在下之見,就由上官大人再吟詩一首,但只說前三句,由張九齡接這最后一句,若是接上了,并且比上官大人的好,那就判張九齡勝,若是接不上那就判上官大人勝,如何?”
這明顯是一個極不公平的提議,上官婉兒起詩,自然有了優勢,張九齡只能被動應對。女皇帝心中一盤算,這是對上官婉兒有利的提議,于是說到:“朕以為可以!眾卿的意思呢?”
女皇帝都說可以,誰人又好得說不,于是全都隨聲附和,提議算是通過了,李三郎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此刻看來只有靠張九齡自己了。
上官婉兒來回踱了幾步,于是開口道:“密葉因裁吐,新花逐翦舒。攀條雖不謬,摘蕊詎知虛。春至由來發,秋還未肯疏。”吟到此處,她面露笑意,瞥了一眼張九齡,繼續說到:“實不相瞞,這最后兩句吾心中亦是有了結果,就待張大人答畢之后,吾再吟完,屆時也好讓諸位有個公評。”
上官婉兒此詩才氣縱橫,踱步之間便已成文,不禁令眾人嘆服,眾人的目光頃刻間全投向了張九齡,張九齡一時面露難色,此詩主要描述侍宴內殿、出翦彩花之事,張九齡縱然才氣甚高,但突然遇到此類題材詩文,一時竟也想不出好的詩句以對。此次對決,上官婉兒本就占了極大優勢,一人首先題詩,定是以自己擅長的內容為主,而且題詩前必定已謀好了整首詩的全篇布局,張九齡不僅面臨一個自己不熟悉的詩歌體裁,而且還要吟得比原作者更佳,實在是為難之至,倘若二人對調,讓張九齡先吟,上官婉兒來對,那也自是張九齡占了先機,可奈何偏偏女皇帝偏袒的是上官婉兒一方。
張九齡苦思冥想,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詞藻,偶有一句,他也是不滿,怕輸給了上官婉兒,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心焦,大殿內安靜得連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都能聽見;隨著時間的推移,女皇帝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她心中暗暗盤算著時間,再過一會兒,若是還無應對,她便可名正言順地判其負,到時眾臣必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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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無話可說。
張九齡閉起了雙眼,平復著心緒,努力想著應對詩句,此刻武江卻再次開了口,有些嘲諷地說到:“張大人,實在不行,就認輸吧。”這次武三思沒有再怒瞪武江,他內心自然也是希望上官婉兒能勝,武江這么一攪和,更是擾亂了張九齡,令其心智散亂。
許久,張九齡緩緩張開了雙眼,輕嘆一聲,看來他準備放棄了,不是說他心中無文,只是他料想必定不如上官婉兒的出彩,既然如此,還不如不念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