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稠的夜依舊粘稠,勁猛的風聲依舊勁猛,平靜的人卻不再平靜,這一切仿佛都和之前一樣,但是這一切卻都被完全地顛覆。
作為顛覆派內數一數二的骨干成員,岸本自詡見過無數的大世面,畢竟拿這個世界上的事情來說,還有什么能超脫、骯臟于政治訴求的?既然身處在世界的暴風旋渦點,那所見的一切都不足為奇,還有之后所經歷的一切都是過眼云煙。
可眼下,眼下所發生的這一切,是真的把岸本搞懵了,因為那個人竟然毫無預兆地從二十幾層的窗口跳了下去,不僅沒有絲毫的猶豫,反而還帶著一種超然的解脫感。
四五十米的高空,一旦失足,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不會存在任何的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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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還真的有想不開的事?”
預想的墜落感只呼嘯了一瞬間,本以為這一瞬間就是永恒的張子塵甚至早早便閉上了那雙丹鳳眼,直到耳邊慢慢悠悠地傳來了這句話。
“!!!”
命運就這樣再一次捉弄了張子塵,不過這回幸運的是,命運竟然剝奪了一個人尋死的意圖。
不斷墜落的零星玻璃渣還有呼嘯的風聲吹打著張子塵的思維,當其再次睜開那雙丹鳳眼時,腳下凌空的一切戛然而止。
就是讓張子塵悶頭再想一輩子,他也不會想到,此時此刻,此分此秒竟然真的會有人將墜樓而下的自己營救,這一切當真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順著自己胳膊而上,張子塵右手死死糾纏著另一個人的右手,但是無論張子塵怎樣順著視線望去,那只右手的主人卻始終隱蔽在樓層的黑暗之中,讓人看不真切。
“你是?”
“不重要不重要”
只見黑暗之中的人提了一口氣,接著右手一使勁,竟然輕松地將懸掛在大樓墻體之外的張子塵從同樣破口的落地窗拽了進來。雖然只有上下的一層之隔,但對于張子塵來說,這墜樓的一瞬間仿佛兩世為人。
懸空的雙腿再次接觸到堅實的地面,卻和踩到棉花上一樣,當右手上的力道一松開,張子塵一下便癱倒在了地上。
“五分鐘后順著安全通道下去,應該會有人來接應的”
黑暗之中的人從始至終都隱藏在黑暗之中,即便張子塵癱倒在窗口的內側,這人也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給張子塵的始終只有一個背影,而且是一個讓人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的背影,那種感覺就像,甚至你都分辨不出,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喂。。。”
張子塵有種預感,如果此刻再不說話,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這個搭救了自己的神秘人,兩個人的人生軌跡也不可能再會有什么交集。
似乎黑暗之中的人也在等待張子塵的開口,他的身形隨著張子塵的一聲喂,恰好停在了通道口。
“遠離是非,好好活下去”
雖然這個人的身影已經完全沒入了周身的那片黑暗,不過張子塵能感覺的出,這人在黑暗之中側了側臉,似乎是在打量著自己。
之前的那句話與其說是囑咐,倒不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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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是命令,不過這回神秘人卻沒有在等待張子塵的答復,九個字說完后,一抹身便消失在了通道之內。
“呼。。。”
強撐著一口氣的張子塵終于徹底癱倒在了地上,順著窗口灌進來的風依舊在肆虐著張子塵的頭發。
與此同時,通道口外側,那個黑暗之中的人緊貼著門邊,就在原地靜靜地站了數十秒,然后輕輕嘆了口氣,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隨即轉身而去,甚至沒帶起一絲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