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斷天目光凝練，俊朗的面容上勾起一抹興致，他已經十幾年未曾露出過這番表情了。
“一拳殺了懷玉？聽你的口氣，這個蕭凌天，似乎極為年輕？”
張世才點了點頭：“蕭凌天的年齡，應該在二十一二歲左右，甚至可能更小！”
“但他卻是能夠聚氣成罡，擋住我父親無往不利的鐵拳，還一拳將我父親的朱砂掌破去，擊碎玄武臺，隔著十多丈距離將我父親一拳擊殺，即便那天我身臨現場，也是覺得不可思議，無法理解！”
“蕭凌天？”
慕容斷天輕聲呢喃，身側的滾湯已經沾濕他的褲腳，他也是毫無所覺。
半晌之后，他忽而狂笑出聲。
“哈哈！”
他的笑聲，宛如大雕長鳴，鷹擊長空，震得飛羽山巔簌簌發抖，無數云層涌動，被無形氣勁吹散，地面更是寸寸龜裂，似乎隨時都會分崩離析。
張世才只覺得一股無比雄渾的內勁侵入其體內，讓他頭痛欲裂，幾要暈厥。
慕容斷天的長嘯，震動九霄，就在張世才快要堅持不住之時，他方才聲音收歇。
他轉過身來，隨手一揮，一道氣勁灌入了張世才體內，張世才涌動的血氣全部平息下來。
他這才負手起身，走到了懸崖側方，俯瞰八面。
“十幾年前，我一人橫掃了黔、云、贛三省，就是川省的那個李老怪，我也跟他對拼過一招，不相上下！”
“當時我覺得世無敵手，是以到這飛羽山巔，打算潛心修武尋道，享受人生，修苦行！”
“但想不到，過了十多年，竟然會有讓我感興趣的人出現！”
他輕聲呢喃，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張世才訴說。
張世才不敢怠慢，當即起身跟上，一起站到了懸崖邊。
慕容斷天目光跳動，隱含幾分期待。
“以這一生近百載，所見過的天才武者不知何幾，天賦超絕者更是數不勝數，在之前，我最認可的天才人物，便是獨孤云龍！”
“但沒想到，現在一個二十歲許的青年，卻是能夠聚氣成罡、一拳殺大宗師，實乃一大奇事！”
“告訴我，蕭凌天還說了什么？”
張世才回想起那天御江山巔蕭云的不可一世，眼神陰翳。
“蕭凌天說，如果我們張家想要報仇，就來找你出山，他想見識一下您有多少能耐！”
這句話落下，張世才明顯感覺到周遭氣溫低了不少，整個飛羽山巔，似乎被一股無形的壓力罩下，連每一寸土地，都被擠壓碾碎，發出搖搖欲墜的“咯吱”聲。
慕容斷天表情沒有太多變化，但其聲音中，卻是多了幾許精悍和肅殺。
“好一個蕭凌天！”
他眼眸含笑，隨手一掌揮出，身后茅廬頓時炸成漫天碎草，茅廬之下，現出一個半尺的深坑，宛如被手榴彈爆破過一般。
張世才悚然大驚，他再回神之時，只覺得衣領一緊，已經被慕容斷天攥住了衣領。
“走吧，隨我下山，一會這個新晉崛起的青年大宗師！”
慕容斷天狂笑一聲，忽而縱身一躍，竟是帶著張世才，從這千丈高崖，直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