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邊追逐前面的花姑娘,一邊扣動手里的扳機。
三八式步槍連響三聲。
嘭!嘭!嘭!
他們每開一槍,前面便傳來一陣尖叫。
很明顯,他們把女孩子們的恐懼與慌亂當成了正餐前的娛樂節目。
“一群小丫頭,跑啊,我看你們能往哪里跑……”
鋼盔下面被硝煙染黑的臉咧嘴笑著,像饑腸轆轆的惡犬看到食物,不,那是一群從煉獄爬出來的惡魔。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來到了王尚的身邊。
她在寂靜王庭見過許多魔王,認識許多反派,但是沒有一個會露出這么惡心的笑容。
她冷哼一聲,舉起了黑弓,另一只手伸向背后。
就在這個時候,王尚按住了她的手腕,輕輕地搖了搖頭。
希爾瓦娜斯風行者若有所悟,望向對面店鋪廢墟里的另一伙士兵。
李愛華用手推了推頭上的鋼盔,打量一眼身邊拿著MP28沖鋒槍的同伴。
那個人名叫羅伍,來自四川遂寧,喊的一口巴蜀方言,來南京四年多了還是鄉音未改,嘴里經常吐出別人聽不懂的話。
他愛罵人,半夜里磨牙都不忘罵幾聲“短命龜兒”、“瓜娃子”、“看撒子看,看個錘子……”諸如此類的臟話。
羅伍說話直,人緣不怎么樣,在教導隊要不是有他罩著,絕對會是班房的常客。
連隊里的人,不……就算是排里的人,都對他很不爽。
當南京保衛戰打響后,日本兵像蝗蟲一樣涌過來,這時排里的人發現那個叫羅伍的家伙不只嘴上不饒人,動起手來也是最狠的那一個。
在一次小規模的遭遇戰里,他生生用刺刀弄死兩個敵人,自己的肩膀也挨了一刀,卻愣是忍著沒叫一聲疼,就是為了不下戰場,能多殺幾個小鬼子。
從那以后,排里不爽他的人再沒找過茬,哪怕又被他罵了,也只是笑呵呵地回懟一句,不會往心里去。
剛才在向北突圍過程中,羅伍為了救浦生被炮彈轟飛的磚塊砸傷了腦袋,雖然傷口已經包上繃帶,卻依然在往外滲血,從側面望去有些猙獰。
李愛華看過去時,羅伍點了點頭。
他又回頭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手下士兵,冷著臉說道:“徐大鵬,帶幾個人去側翼,準備打。”
聲音落下,廢墟內一片安靜,士兵們好像連呼吸都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