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平左右瞅瞅,找到塊大石頭,立馬快步走過去,抬手拍了拍,跟著一屁股坐下去,點根煙,瞇著眼看向遠方。
這會兒正是正午,火辣辣的陽光傾灑在海面上,很是刺目。海岸上也升騰著縷縷蒸汽,酷熱難當。
“呼……”正吐出口煙氣,蘇平忽覺眼前一暗,不由抬起頭,就見祁淵站在邊上,撐著把遮陽傘。
看見蘇平的目光,祁淵笑笑,說:“蘇隊,這會兒太陽大……”
蘇平翻個白眼,抬手“搶”過遮陽傘,跟著屁股往邊上挪了挪,下巴一揚,說道:“坐吧。”
“哎!”祁淵一屁股坐下,又接過他遞來的煙,拿出一根,把煙盒子還給他,點上,又問:“蘇隊,你說啥時候能把證據給撈出來哇?”
“難說。”蘇平搖頭,把煙叼在嘴里,抬手一指,說:“大鏟灣這么大,有三十平方公里,哪怕戴宏指了個方向,東西也不是那么好找的。
別看這片海域風浪不大,還算平靜,也有不少漁農在附近拉起了網箱搞養殖,但底下肯定也還有暗流涌動,就算戴宏在行李箱里塞了好幾塊大石頭,也難免箱子不被沖走。兩天時間,搞不好都被沖出幾百米了。
這里水質也就一般,下邊能見度很低的,陽光很難穿透下去,搞不好就一片漆黑,蛙人隊的同事只能打著燈一寸寸的摸尋,恐怕得忙活好一會兒,一兩天都未必有結果。”
祁淵若有所思,問道:“所以,很多犯罪嫌疑人,都選擇把犯罪工具、受害人尸體沉河沉海,也是出于這方面的原因吧?”
“差不多。”蘇平點點頭,拇指在煙嘴上摩挲著,說:“他們未必清楚打撈工作究竟多難,但也能猜到,水里的尸體、兇器,只要不自己浮起來,就很難被發現。
一般來講,想要掩蓋罪行,處理尸體的法子無外乎就是拋尸、藏尸、毀尸或者幾者相結合。
別的不說,單拋尸看,最保險也最簡單,成本最低的方法,無外乎就是扔到深山老林,或者沉尸水底兩種法子。
咱們余橋,少山多水,僅有的幾座山也都弄成了森林公園,開發度很高,拋尸深山不是個好路子,所以不少兇手都會選擇水路。
就因為這個原因,每年,尤其夏天,指揮中心那邊都會接到報案,什么釣魚釣到斷肢啊,游泳發現死尸啦,很多。當然,有的是被害拋尸的,也有意外溺死的,還有自殺的。”
話音剛落,就見一艘快艇迅速往岸邊躥,他愣了愣,抬手瞅了眼煙頭,納悶道:“今天運氣這么好?一根煙的功夫,證物就找到了?”
快艇很快靠岸,一名蛙人脫掉腳蹼,跑到蘇平面前,一面喘粗氣,一面匯報道:“蘇……蘇隊……呼,海底下……海底下……”
蘇平站起身,遞給他一根煙,說:“別急,慢慢說,找到證物了?”
他連連擺手,跟著彎下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又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是。海底下發現一具尸體,和杠鈴綁在一塊……”
祁淵一愣,忍不住瞅了蘇平一眼。
剛說到沉尸,這就發現了一具,莫非蘇平這張嘴開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