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聶勤山剛抽進口煙,一下子全咳出來了。
跟著,他又伸手揮散煙霧,臉上說不出的緊張和尷尬。
祁淵冷眼看著,一言不發,就這么盯著他。
“荀隊說的沒錯,沉默導致的尷尬,未必是壞事,利用好了,能作為一柄利器,牢牢的壓制住嫌疑人。”祁淵尋思著:
“尤其嫌疑人性格比較老實,又有些好面子,偏偏處于下風,主導權在我手里的時候。
想避免沉默,克服尷尬,恐怕沒有那么容易,我就這個性格,短時間里不好改變,那就只能想辦法利用這份尷尬,牢牢掌握主動權……
不,不對,荀隊不是這個意思,根本沒有我想的那么復雜,絕大多數情況下,其實公式化的一問一答就是了。
像荀隊和松哥那樣,親切的跟人談話,或者向蘇隊那樣給對方施加壓力,擊潰他們的心理防線,都是經驗非常豐富后的進階玩法,我根本玩不轉。
想想,還是像其他前輩那樣,先走走尋常路子積累經驗的好,這樣或許難有收獲,但同樣也不會出錯。
昨天荀隊也說過,公式化的去問詢、審訊,想來他應該也是這個意思,更深入的東西,可以了解,但不用急著嘗試。”
想通這點,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當然,他也沒忘記,這會兒還在訊問中,面上自然不會表露半點,還是像剛剛那樣盯著聶勤山。
聶勤山還是那副扭扭捏捏的尷尬樣子,三分鐘里幾次欲言又止,嘆了好幾口氣,最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見狀,祁淵就知道他還在掙扎——雖然昨天荀牧與他聯系的時候,就已經把話說的非常明白,明確表示出了對他的懷疑,讓他有了些心理準備。他也是在充分溝通之后,才決定配合警方,乖乖買票回國的。
但真坐在審訊室,看著眼前的刑警,他依舊慌的沒邊。明明已經下定決心配合調查,把即將說透的事兒講清楚,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那層紙,不是那么容易捅破的。
見狀,調整好心態的祁淵,決定不再冒險多添一把火,而是中規中矩的取出傳喚通知書,遞給聶勤山,說:
“聶先生,這是傳喚書,我支隊因你涉嫌拋尸,觸犯刑罰第三百零二條之侮辱尸體罪,依刑事訴訟法對你進行傳喚……”
沉默被打破,聶勤山長松口氣,一下就沒那么緊張了,連連點頭:“我知道……那個,是要在這上邊簽字嗎?”
與此同時,祁淵還看見,荀牧有些意外的瞧了自己兩眼,顯然,自己的表現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靠著余光觀察,祁淵大致確定,荀牧的表情與目光中,應該還是贊賞的成分居多,看樣子自己并沒有理解錯,按部就班,緩緩積累經驗,才是自己應該做的,而非好高騖遠,追求那些高階技巧。
“不,傳喚書不需要你簽字。”他把通知書拿回來,又亮了亮自己的證件,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