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害死的。”荀牧淡淡的說道:“而且,是在事發被查那段時間讓人害死的,早在通緝令下來之前就死了。而他的尸體,就被澆筑在你承包施工的一棟樓的承重墻里頭。”
“啊?什么?他……”顏澤華眼睛瞪得老大,浮夸的說:“這家伙,成天說把人澆成水泥樁,結果自己被別人澆成水泥樁了?”
荀牧十指交叉,平靜的說:“對于你而言,重點在于,他被澆筑在了你負責的承重墻內,請你解釋解釋。”
“呃,這你讓我怎么解釋。”顏澤華為難的說:“我又不是時時刻刻都待在工地的,時不時瞅幾眼監監工也就是了,啥情況我哪知道啊。
再說了,澆承重墻都是先立好鋼筋,鋪上模板打模板,然后再澆水泥,模板一搞好,里頭黑黢黢的,鬼知道里頭有啥沒有啥?我們一般也不會看,直接澆就是了啊。
你說,要有人把他干掉了,暗摸摸把人扔進模板里,我們又正好澆水泥,嘿……這鬼知道……”
“尸檢結果表明,他呼吸道、食道內有大量的混凝土塊。”蘇平打斷他,說:“這表明,他是在活著的時候,被活生生澆成水泥樁的。”
“呃……”顏澤華別過頭:“那我咋知道怎么回事兒。”
“還有,”荀牧不管他,接過話繼續說:“這套房,正好被你大舅子,姚瑞斌,被他給買了去。
他搞了個非法的小賭場,把幾套房打通了,承重墻都沒放過,偏偏砌有尸體的這面墻,被他放過了,就這么突兀的立在那兒。顏澤華,你說著事兒,是不是太巧了點?”
“是有點巧哎,”顏澤華眨眨眼睛:“可是那又怎么樣,巧合就要給我定罪啊?這也太霸道了點吧?
那你說,中彩票巧不巧?要一個窮困潦倒的人,中了彩票頭獎,你們是不是也要立案調查啊?這事太巧了嘛,買彩票的人那么多,憑啥就他中?這里頭肯定有貓膩!”
蘇平聽到這兒,忍不住輕笑兩聲:“挺厲害啊,很能講。”
“嘿嘿,”顏澤華打了個哈哈:“我這人沒啥文化,也沒什么本事兒,前些年能賺點錢,可就靠著這張嘴了,不然西北風都喝不上。”
“行,我知道了。”蘇平站起身,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感謝你的配合,這次問話就到這吧。”
“不客氣不客氣,配合你們是咱的義務嘛。”顏澤華說:“我還指望著表現好點能減刑呢,少做兩年牢。這里別的倒沒啥,沒有煙抽是真難受。啊,警官,能再給跟煙么?”
蘇平斜了他一眼。
荀牧倒是沒拒絕,笑呵呵的又抽出跟煙,遞給他,幫他點上。
……
從審訊室出來,祁淵終于忍不住吐槽:“這個顏澤華,滿口胡謅,這簡直……”
“怎么,你還指望他直接跟你說實話啊?”蘇平嗤一聲:“他胡扯才是正常。”
“基本可以確定了,”荀牧接過話:“裴德岳遇害一案,他有參與,而且他跟裴德岳發生過矛盾,而且,不是他們個人矛盾,很可能是團伙矛盾。
至于姚瑞斌……他跟顏澤華,估計是同個團伙,甚至姚瑞斌本人,就是團伙負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