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什么時候談的?畢業前還是畢業后?”
“畢業前,實習的時候。”他回答道:“我倆都是回余橋找的實習單位,他倆就是那時候好上的。
不過咱倆實習單位不是同一個,我在船舶廠,他在冶鋼廠,所以具體怎么認識的,不是很清楚。”
頓了頓,他又補充說:“聽博仔講過,他女友是他們公司的會計,也是余橋本地人,人長得還蠻漂亮,挺高的,有一米七,穿上高跟鞋就比他高了。”
“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住在哪兒嗎?”
“這個我真不清楚,沒聽他說過,我也沒問。”石坤森搖頭:“反正偶爾一塊吃飯什么的時候,我都是直接叫‘嫂子’的。”
“我記得,趙廣博比你小三個月吧?”
“那又有什么影響?”石坤森有些納悶的眨眨眼睛:“不叫‘嫂子’總不能叫‘弟妹’嗎?”
祁淵撓撓下巴,缺少社會毒打的他,一不小心又暴露低情商這事兒了。
好在他很快岔開話題,又問:“聽說他們感情挺好的,對吧?”
“對啊,都要談婚論嫁了,可惜,后來還是分手了。”石坤森搖搖頭,說道:“主要是咱們這行吧,前途是有,但太渺茫,看不到什么希望。
分手的時候,博仔拉我喝酒,很難過,跟我說,女方家里聽說他是在煙廠里上班的時候,原本非常滿意,但后來深入了解了,發現他恐怕一輩子只能當工人,而且又不打算轉行,又不打算考公務員,慢慢就有了意見。
成年人了,談戀愛哪有那么童話,得不到家里的認可和祝福,感情也沒打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也就吹了唄。”
“噢?”祁淵有些納悶:“他不打算轉行?可我聽說,他一直在積極地學習編程之類的之時,也在一直在考公務員吶。”
“一個市高考狀元,學習也刻苦也勤奮,考公務員考了兩年連筆試都過不去,你信?”石坤森反問一句,隨后又細細的解釋說:
“博仔他這人,倔,認定了煙廠,那就非得在這條路上走到黑不可。學編程也好,考公務員也好,都是敷衍家里的,其實他壓根沒看書,壓根就不想離開煙廠,拗上了。”
“原來如此。”祁淵了然,接著又想到件事兒,問:“那你呢?”
“我也沒打算轉行啊。”石坤森聳聳肩:“我爸媽去的早,也沒兄弟姐妹啥的,還不想談戀愛,單身挺好,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哪怕一輩子當工人其實也蠻不錯的,這份福利待遇,對我來說相當棒了,混唄,混下去就完事了。”
頓了頓,他又說:“不管什么人,都有自己的作用,總有人要當工人嘛。本科生又怎么樣,哈工大畢業又怎么樣,當工人就浪費了?我可不覺得。
反正我挺滿意現在的工作的,也沒打算繼續往上爬。大學時我成績在班里就中等偏下,能考進煙廠已經很滿意了,其它的我也不求啥,每天上上班,打打游戲,吸吸貓,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