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幸運的是,那工友并沒有拋棄她,反倒和她成了事實夫妻。可惜好景不長,孩子生下來便不健康,過不久更被發現,其罹患二十一三體綜合征,即先天愚型。
她與“丈夫”崩潰,無法接受,不久后‘丈夫’便出走了,她一個人拉扯著孩子,直到孩子四歲那年觸電身亡……
那時,她也已經二十五歲,悲痛過后,便又來到余橋,認識了前夫并與之結婚,很快又有了孩子,可惜她前夫是個賭徒加暴力狂,她多番忍耐后,終于忍無可忍與之離婚,再次獨自撫養孩子。
之后大大小小,各種不幸的遭遇接連不斷,將她推往崩潰的邊緣,而她孩子也干起了小偷小摸、虐待動物的勾當,直至她兒子許杰浩因虐貓被人肉,爾后,他殺害了一名人肉到他,上門想揍他的網民,進而入獄。
再之后,她就在網上,在生活中,開始了她的控訴、宣泄,或者說訴苦,真正成了祥林嫂似的人。
“但她比祥林嫂要幸運,”蘇平又繼續說:
“雖然周圍人的同情心也是有限的,反反復復聽一個故事也同樣會麻木,對她的遭遇也會‘再也同情不起來’,但網絡世界太大,信息太多,她的控訴每過一段時間,換一個平臺,都會引得一小部分關注。
對于她的兒子,自然沒人同情得起來,一個游手好閑、虐待動物的殺人犯只會引來數之不盡的謾罵,但對她的遭遇則不然,指責有,但同情更多。
憑此,她竟然斂得不少財富,遭遇還被某些苦情文學作家在獲取同意的情況下,換了個時代背景編成了本書,在某個短短的時間里火了一把,最終賺取到了兩套房,還有這間小賣部。
與祥林嫂的悲劇結尾不同,她的人生迎來了轉折,日子過得相當滋潤,但最后,她也還是遇害了。”
“但這些信息,似乎價值并不高。”祁淵咽下嘴里的飯菜,說道:“除了被許杰浩殘殺、肢解的網民家屬外,并沒人有動機殺害她。而人肉者的家屬也同樣沒有動機殺害丁正揚與趙廣博。”
蘇平點點頭,也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有刑警說:“或許與當初的那起‘搜索’事件有關。或許我們可以翻開案卷,好好的查查。說不定,當時丁正揚與趙廣博也加入了搜索大軍當中。
畢竟三年前,趙廣博已回到余橋實習,丁正揚也在這兒,倘若同樣因虐待動物事件而義憤填膺,并且隨著搜索深入發現‘目標’在余橋,他們很可能也會加入其中,那就與許艾艾、許杰浩產生了關聯。”
“不對啊,”祁淵說:“如果丁正揚與趙廣博也參與了這件事,那與當年被許杰浩殺害的人應該處于同一戰線,他的家屬又怎么會殺害他倆?
還有,人肉搜索是個不小的工程,參與人肯定極多,兇手就算要殺,鎖定他倆的概率相對也很小吧?難不成,他們倆竟然還是領頭人?”
“這件事兒,或許沒那么簡單。”蘇平卻若有所思,想了片刻后,便道:“目前任何一點可能都不能輕易排除。
這樣,你們繼續展開調查,盡可能深入、全面的挖掘出更多信息,我通知技術隊追查下這件事,看看丁正揚與趙廣博是否參與了三年前的搜查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