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保證。”荀牧搖頭:“考慮到你的病情,這次審訊之后,我們就會將你押解到醫院接受治療。別想著逃,我們會安排專人貼身看著你,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我都要死的人了,跑什么跑?”王強華哼一聲。
荀牧又問:“你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一并說了吧。”
王強華搖頭:“該說的我統統都已經說了,沒什么好補充的。”
“那好。”荀牧倒也沒太難為他,直接站起身說:“那么這次訊問就到這兒,你瞧瞧有沒有什么問題,沒有的話,簽個字吧。”
說著,荀牧便將記錄冊遞給他。
他接過,快速的掃了一遍,隨后搖搖頭,拿起筆在上邊簽了名字。
荀牧便抓起對講機,讓刑警將他押解到醫院去接受檢查,爾后便和方常一塊出了審訊是。
“荀隊。”走出機密之后,方常才問道:“怎么這么快就直接結束了?不再多問問嗎?什么都還沒套出來呢。”
“不用了。”荀牧搖頭說道:“不管你問什么,他都不會說的。”
“可你先前不說……”
“是啊,但前提,是要讓他感受到痛苦。”荀牧輕輕點頭。
方常眨眨眼睛:“一……一袋米要扛幾樓?”
“???”荀牧一臉茫然:“什么?”
“沒。”方常搖頭:“我大概理解了,借骨癌折磨他,算因勢利導,但咱們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而且僅僅口頭上的威脅,意義其實也并不大,哪怕他先前一直都在被骨癌折磨,甚至已經生無可戀不想活了,但在下一波痛苦來臨之前,他依舊還會有迷之自信,覺得自己還能再扛扛。
是以,最恰當的時機,其實是他下次發病,痛苦不堪的時候。可……即便如此,在那種情況下,他的口供也是無效口供吧?還是說,咱們不需要以他的口供作為指證,只要清楚該團伙內部到底都還有什么人就可以了?”
“差不多意思吧。”荀牧輕輕頷首,同時說:“但,不是趁他下次發病的時候。
他目前還能謀劃這謀劃那,本就說明,他的意志尚未被疾病徹底摧毀,但骨癌的痛苦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
而他已然同意頂罪,并急不可耐的跳出來,說明其實已經到了臨界值了。想來再有幾次,十天半個月左右,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再有,這些時日,其他方向,比如抗腐蝕試驗,不出意外的話,很快我們也能取得突破,以此摧毀他的謀劃,讓他明白再想頂罪給家人爭取一筆福利也不可能,對他而言,又是在心理上進行重重一擊。
到時候,當他發現自己計劃已然付之東流,那或是兩害相權,或是退而求其次,只求快速解脫,他都很可能會選擇招供。
又或者,我們干脆爭取到他家人的配合,誆騙他,讓他想辦法‘打聽’到那錢已經落到了他家人手中,那么‘最后為家人爭取筆福利’的信念完成,他的心理防線便也很容易攻克了。
況且,在家人已然‘拿到錢’的情況下,對他而言,最穩妥的做法,便是將他的同伙一塊兒統統拉下水,否則給了他家人的錢,很可能也會被他同伙給收回去,甚至危害到家人的生命。”
講到這兒,荀牧輕輕一笑:“他是個聰明人,我想,他會做出明智的選擇的。”
方常嘴角一抽:“這套路……是不是有點臟啊?”